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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前太傅之女（第2页）

萧莳无奈得垂下眼睫。

因是一大早，室内光线没那么亮堂，反而有明明暗暗的光影在她白皙的眼下投上浓长睫羽的影子，流泻着一室静幽和谧，岁月安好的气派。

慕源洛安排的很快，第二天陆隽就带来一位吴嬷嬷，据说是慕源洛的奶娘，吴嬷嬷虽上了年纪，脸上爬满了皱纹，人却神色凛然，口齿清晰，目光透着坚定，仪态不乏端正，任谁也不敢小觑了她。

她看到萧莳的一瞬，神色微微地恍惚，直到萧莳向她行礼，她才回过神来。

“眼如碧空澄澈，脸若月华姣白，质像仙女清润，萧姑娘果然天生好命，能得叔君殿下青眼相待。”吴嬷嬷由衷地赞叹。

“嬷嬷高看萧莳了。”

接下来，吴嬷嬷给萧莳讲了不少必要的宫规，讲着讲着，话题就转到了慕源洛身上。

“本来叔君殿下就快大婚了，谁知会遇上那样之事。”她遗憾道。

萧莳的目光几不可见得闪了闪“嬷嬷是指嘉烨郡主随父出征一事吗？”

“那是自然。可叹祁怀王所带领将士无一生还，连祁怀王自己也马革裹尸，嘉烨郡主的尸身至今未见。可惜啊，可惜。”吴嬷嬷不停地摇头，语气中尽是难以抑制的惋惜。

犹如狂风激荡，冲破了萧莳心底的封门，她纤细的身子承受不住似的，轻轻晃了一下。

想到刚来京都那日路过祁怀王府，看到那里门可罗雀的冷清，她深幽的瞳眸不禁因痛苦和失落褪去了一层光亮，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悲哀中。

吴嬷嬷说着话，忽地抬眸正视着萧莳，莫名端详着她，许久之后，她苍老却精锐的眼睛微微地湿润，似乎马上会有泪水决眶而出。

但她自制力很强，忍住没让泪水落下，只是和蔼地笑了笑“这位姑娘的眼睛，仿若故人。”

萧莳敛去哀伤，冲吴嬷嬷浅浅一笑“能跟嬷嬷的故人相像，是萧莳的荣幸呢。”

吴嬷嬷抿唇不语，案几上，几缕灰白清幽的檀香从香鼎镂空的鼎盖中缓缓地升起，在嬷嬷的身后飘飘忽忽，轻轻袅袅，衬托得嬷嬷宛若佛门修行者。

萧莳定了定神，终于下定决心，问道“嬷嬷，听闻叔君殿下与前太傅之女还有过婚约呢，怎的后来的准叔君妃不是前太傅之女，而是嘉烨郡主了？”

吴嬷嬷听罢，一脸不屑地偏过头去，连连摇头摆手“那档子事，不提也罢，叔君殿下当年才十岁出头，若非被那前太傅之女仗着君上的怜惜疼爱逼着开口，怎会给她口头婚约？看后来，他与嘉烨郡主的婚事可不就是他主动向君上求来的么？所以，真心这东西，不是靠说的。”

原来如此。萧莳心下暗潮涌动，不过仍面色平静，接着问“就算前太傅之女没嫁成叔君殿下，不是还有伯君殿下和仲君殿下吗？那两位殿下与她皆年纪相仿，加上前太傅对君上有救命之恩，作为他的独女，只要她开口，当几位殿下的正君妃轻而易举，怎的君上会下旨令她与祁怀王结为夫妇？她就这么甘心给小她五岁的嘉烨郡主当后娘，给大她十五岁的鳏夫祁怀王当继室，难道为了报复叔君殿下，做不成她的妻，就做他的岳母？”

吴嬷嬷听罢，不由得叹了口气“谁知道她的心思呢？不过说来也怪，她前脚逼叔君殿下口头答应娶她，后脚又往仲君殿下身上歪，被仲君殿下躲开后，她又哭着去问伯君殿下能不能娶她，那场面，要不是殿下阅人无数，早被她得逞了，若非季君殿下年纪尚轻，恐怕几位殿下都被她搅和了遍。咱们叔君殿下，怎会娶这样的女子当正妃呢？”

萧莳未料还有这一出，思绪万千之际，喃声自语道“还好几位殿下都不是糊涂人。怎的就祁怀王糊涂了呢？”

吴嬷嬷呷了一声“不知君上是怎么说服祁怀王的，祁怀王那日从养心殿出来，圣旨就跟他到了祁怀王府，前太傅之女就成了祁怀王府的女主人，嘉烨郡主的后娘，倘若这般安安分分得也好，偏偏她——”

吴嬷嬷倏地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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