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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相思煎熬（第1页）

发工资了！虽然一个月的工资比大学时候一学期挣的奖学金都少，但是足以让乔那兴奋一阵子，毕竟这个钱是自己正式参加工作挣的第一笔钱，这个钱可以补贴家用，减轻些父母的负担，也可以帮衬些弟弟妹妹。正好赶上周末，好久没回家了，乔那决定回家看看。

“妈，妈，你在哪儿，我回来了。”

“哥，你回来了啊，吃饭没有，爸妈和弟弟都去地里掰包谷了，估计马上就得回来了，你坐会儿，我给你倒水洗把脸。”妹妹乔佳从屋子里跑出来，因为是暑假，所以弟弟妹妹都在家里，妹妹就帮着在家做家务，有空就写作业，弟弟就跟着爸妈一起去庄稼地里做农活，多年的模式都不曾改变。乔那洗了把脸，跟妹妹闲扯了几句，就背起屋外的背篓去帮爸妈掰包谷去了。

晚上，一家人坐在院坝里乘凉，老妈杀了只土鸡，做了几个好菜，还给所有人都派发了一瓶啤酒，说大家好久都没在一起了，得热闹热闹。破天荒的连妹妹也喝了大半瓶酒，乔那看着长的越发漂亮的妹妹，装出一副担忧样：“我妹妹越长越漂亮，学校里喜欢你的人肯定很多吧，你可不准谈恋爱哦。”乔佳本就绯红的脸更添羞涩，爸爸还没等妹妹说话，就对着妹妹发起怒了：“她敢，要是不好好用功读书，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我非得让你天天跟我一起开荒地。”妹妹冲着老爸扮了个鬼脸，弟弟火上加油的对老爸说，“爸，你看，姐姐才不怕你呢。”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乔那喜欢这样的氛围，父母虽是长辈，但也民主，不像农村有些父母和子女，等级制度那么明显。

乔那把自己的工资分成了相同的四份：给父母、妹妹、弟弟和自己一人一份，大家都百般推辞，说他刚参加工作，要买日常用品，也要跟人应酬之类的，倒差点让乔那发火了，“给爸妈的，是我的孝心，是我应该给而且必须给的，给弟弟妹妹的，是我的责任，谁叫我是家里老大，你们都不必担心我，我给自己也留了，村里也花不了什么钱，你们就放心我吧，求你们了。”还对着他们抱拳三鞠躬，就差点给跪下了，他们才勉强收下乔那的“厚礼”。

乔那把手臂交叉放在头下，用这个姿势让自己觉得舒服些，外面的天气已经开始泛白，公鸡的打鸣声也在村里此起彼伏的响起。乔那的思绪还陷在刚才的梦里：她居然梦见了史玉芬，这个只接触过一次的女子，怎么会？私底下我也从没想到过她，怎么就梦见和她发生关系了？

乔那把已经支离破碎的梦的片段重组了起来：一个黄昏的下午，玉芬穿的一身雪白，玲珑的身段让人看了热血沸腾，一袭披肩长发随风而动，整个人是那么美，她是来找乔那咨询关于上成人大学的事的，他们走啊走，来到离乡很远的一条小河边，坐在河边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开始了从陌生到熟悉，从羞涩到从容，从畏惧到爱慕的谈话，谈的正起劲呢，一个小孩突兀的冒出来恶作剧的把一个石头扔水里，“啊，”玉芬给吓的掉水里了，本来石头很大，怎奈两个人坐的很远，要不然也不会掉下水的，乔那赶紧跳下水，把玉芬给捞了上来，还说是夏天，还好水不深，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乔那再看向河对面时，哪有刚才那小鬼的身影。

乔那一侧身，自己也差点给吓河里了，原来玉芬正紧紧的站在自己身后，小脸蛋红的跟个啥似的，乔那一转身，就差点亲到玉芬额头了。乔那身不由己的，从上往下再从下往上把玉芬看了个遍，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有种脑充血的感觉。这不能怪乔那，换做哪个男人都会是一样的反应的，被水打湿后的衣服紧紧的裹在玉芬身上，婀娜多姿的身段尽显无疑。

之后的情节都是按照套路进行着。乔那使劲的摇了摇头，心里有一些自责，也有一些无助，他觉得挺对不起小珊的，要是让小珊知道了他做过这样的梦，肯定得找他掐架。乔那没有太多的去追究梦是否会延续到现实，他相信自己不会移情别恋的，他有这个自控力。但是他是真的有些想念小珊了，分隔的太久，让荷尔蒙急速增长，已经有点招架不住的感觉了。

乔那索性什么都不想了，悄悄的爬起来，生怕惊醒另一头还在酣睡的弟弟，提了一桶冷水，去到厕所里，冲了一个澡，虽然时值盛夏，但早上用冷水洗澡还是让乔那难受的叫了出来，鬼哭狼嚎的声音把全家人都给叫醒了，老妈可是拖鞋都没穿，感觉就跑到厕所使劲敲门，“乔那，你咋了？出啥事了？”“妈，我洗澡呢，有点冷所以就把你们吵醒了。”大家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都松了一口气，乔仁边打呵欠边往床上走去：“我说大哥是受什么刺激了，这么大早就去洗澡，难道是昨晚把钱给我们了，又后悔了不成，奇怪。”

洗澡出来换了套球衣，赶紧把换下来的内裤和着衣服一起洗掉，老妈还抢着衣服说放那儿，她一起洗，乔那扯着衣服，振振有词的说道：“妈，你多睡会儿，今天全家的衣服我一个人洗，你为我们洗了这么多年，就让我为你们洗一次吧。”这一番话把老妈都快感动的哭了，赶紧转过身，指着乔仁就开始唠叨开了：“老三，你什么时候才会像你哥一样懂事，你要学学你哥，你现在不小了，应该……”

乔那开始害怕夜晚了，虽然能和小珊烫电话煲，可是每次讲完电话，就越想念小珊，心里想，生理更想。好在小珊已经答应了乔那，等下次见面就会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他，但是就是因为这个小一次，让乔那陷入了无限折磨与煎熬，当然这种折磨与煎熬，仅限于入睡前的几个小时。

乔那在周一的时候得到了两个好消息，而且都是重磅级别的，一个是彭书记向上积极争取，为东禺乡争取到一个难得的项目—新建四公里公路的指标，而且还明确表示这个指标一定会用到新岩村，美中不足的是在资金方面，县交通局只答复补助一半，其余的一半要村里自己想办法解决。另一个好消息是小珊专门给公司请了假，下周要过来看乔那，要补偿他这么久以来对她的相思之苦。乔那先后听到这两个好消息，脑袋里就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当时的兴奋：这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吧。乔那很喜欢打篮球，而且他自认为自己技术还不错，在大学的时候，他是校队的，不过是替补，但他始终觉得自己是很有能力打先发的。他一直对当时教练的评价颇有想法：你对篮球很熟，带球技术也不错，有爆发力，有速度，但是你身高不够，力量不行，视野也不够开阔，篮球讲的是团队精神，在比赛场上，赢球是关键，不能任由你一个人玩，你一个人是玩儿高兴了，可其他人都没有参与进来，这样你就是以一个人打对方五个人，你作为一个控球后卫，传球是你的首要任务，而不能讲个人气概，英雄情结，这个短板你如果不能改正，在篮球方面的造化也就仅限于此了。

可是看了2008年NBA总决赛，凯尔特人最终以42淘汰湖人后，乔那终于顿悟了，不能说在总决赛中，湖人的当家球星科比不够认真，不够拼命，在6场比赛中，科比场均257分，但命中率只有将近40。看了比赛的球迷都知道，如果在某些时刻，科比不选择单干而选择传球的话，那当年的总冠军也许就该花落湖人，而总决赛MVP也理所当然的是科比而不是皮尔斯。当然，历史不可能重现，立足现实才实际。这会儿，乔那正挥汗如雨的在新岩村校的空篮球坝上，自己跟自己单挑。他不是发泄，也不是跟自己较劲，只是打发无聊的时间，无非是打球的态度比较认真而已。

“哇，乔那，不错啊，你就技术，跟NBA里的明星有的一比哦，不过你一个人打的多没劲啊，来，我们来打坝坝球嘛，2对2”不知何时，李二牛带着两个年轻人站在自己身后大身喊道。经过介绍，两个年轻人是乡中心小学的体育老师，平时二牛有时间都跟他们一起打球。马上就要开学了，两个年轻的体育老师也都是单身，在家待了两个月也待腻了，就提前了几天来到了学校。

“好啊，要得，正觉得自己一个人打球没劲呢。那你们两个老师一组，我跟二牛一组，好不？”乔那征求着两个体育老师的意见。

“好啊，没问题，我叫郭颂，他叫陈元浩，认识你很高兴，我们这样吧，来点小惩罚吧，谁输了谁做俯卧撑，11个球为1局，输1个做10个俯卧撑吧。”这种口吻充满了赤裸裸的挑衅，乔那想都没想，直接就同意了，“好啊，那还等什么，来吧。”

二牛原本是闹着玩，可是后来看人家老师一组都很认真，每个球都打的既耐心又每球必争，就跟乔那说，乔那，认真点，待会输了你一个人做俯卧撑哦。乔那也开始拿出的自己的真实本领，虚晃过人，空中换手拉杆上篮，后撤步跳投，背身单打，360度转身挑篮，胯下传球，所有的投篮动作和传球都不带重复的，一局下来，轻松的以115领先。

乔那跟郭颂开玩笑说：“郭老师，俯卧撑就不做了，反正也打着玩儿，你有力气做俯卧撑，不如歇会儿我们再打一局。”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郭颂好像生气了，用手推了推眼镜，皮笑肉不笑的对乔那说：“还怕我输不起啊，来，元浩，咱们输了就是输了，做！”弄得二牛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做完俯卧撑，跟二牛点了点头，就示意陈元浩走了，弄得陈老师也很尴尬，对着乔那歉意的笑了笑，小跑着追赶前面离开的郭颂。

“这人怎么回事啊？”乔那被郭颂的一连串动作给整的莫名其妙，转身问李二牛。“呵呵，估计是你赢了他，他心里不舒服，他是县工商局局长的公子，富二代也是官二代，在乡里打球从没有输过，据说他来我们乡教书，主要是为了他们学校的宋老师，美人儿一个，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乔那没想到，自己的无意行为居然在无意间无意的得罪了一个人，而且感觉还是得罪了一个不好惹的人物，可是乔那丝毫没有把这不痛快放在心里，我又没有怎么着他，随他怎么想吧。

乔那吃过晚饭，去李支书家里准备商量一下修公路的事，没想到袁村长也在，“小乔来了，坐吧，你不来我还正准备跟老袁去找你呢，想必你也听说乡里把修路指标给我们村的事了，这是大好事啊，可是差的一半的资金缺口怎么办啊，我跟老袁正一筹莫展呢。”

乔那把凳子搬到他们一块，慢慢坐下说：“两位老领导，我也想过这个问题，确实比较棘手，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是不是可以发动一下群众，有钱的捐钱，没钱的出力，通过这种方式筹集一部分资金，另一部分我想是不是可以通过走出我们村的那些在外挣了大钱自己开工厂办企业的老板出一部分捐款啊，听二牛说我们村不是有一个能人在东莞开工厂吗，不知这样好不好？”

“好，也不好，本来村里百姓就穷，叫他们拿出钱来估计比登天都难，联系我们村出去的外面有钱的老板捐助倒是一个法子，我看这样，老李，小乔，不管结果怎样，难与不难，我们总要试一试，我们不是下定决心，要摘掉我们新岩村老贫困老落后的帽子吗，那就拼了我们这几根老骨头，也要试一试。”

“对，那就这样定了，明天我们就组织党员和各社社长开会。老袁，小乔，来，我家里还有一瓶老酒，我们就小小的整两口，提前庆祝我们新修公路能顺顺利利，马到成功。”李支书似乎忘了自己有心脏病，也有高血压。

乔那又喝醉了，回到寝室握着电话，跟小珊没头没脑东拉西扯的乱聊着，有一句话反反复复的挂在嘴边：“小珊，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你确定是下周吗？”

乔那是被李二牛给吵醒的，“乔那，开门，你一个当带头大哥的，不带领我们脱贫致富，尽晓得睡懒觉，你睡的着啊，不做噩梦啊？”李二牛天生就是个自来熟，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跟谁要不了几天就能混得滚瓜烂熟，他不像别人对乔那么客气，这反而让乔那觉得二牛这人实在，乔那穿着裤衩打开门就准备开骂，没想到玉芬也站在外面，手里还提着热乎乎的豆浆油条呢，这倒让乔那没有想到，赶紧双手捂住裤裆，这个举动把二牛笑个半死，“我说乔大人，你不是穿着内裤吗，还捂着干嘛，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怕人家黄花闺女偷看啊？玉芬也是我们村的入党积极分子，也是来参加会议的。”玉芬白了二牛一眼：“要你多嘴，乔大哥，给，赶紧吃饭，我去帮月娥嫂子收拾办公室了。”说着红着脸就跑开了。弄的乔那慌了神，见到玉芬，就想起了那个旖旎的美梦……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要告诉大家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好消息是乡里彭书记给我们村争取了一个新修4公里公路的项目，坏消息是这修公路的钱，一半都由县上交通局给予帮助，另一半得由我们自己想办法。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想啊？我们村支两委合计了一下，只有两个办法，剩下的钱，一部分由我们村民自己筹款，一部分只能让走出我们村那些挣到钱的在外的老板捐助。你们都谈谈自己的想法吧。”袁村长说出了今天开会的主要目的。“事倒是个好事啊，可是我们家哪里拿的出来钱啊，儿子儿媳妇都在外面打工，连孙子的生活费都没有按月给我们老两口寄回来，难啊。”一个老党员率先发表了意见。

“是啊，村里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再说，即使有人愿意出钱，这4公里公路先修哪儿，后修哪儿，打个比方，如果这4公里放在6社和7社，那另外两片的老百姓会捐钱吗？这4公里放在哪一片都是个问题啊。”

“难道这么好的项目咱们就不要了？就这么一辈子穷下去啊？我不管这4公里路放在哪里，总之，要出钱的话，算我李二牛一个，共产党员就要起带头作用嘛，我们有些老党员家里确实困难，我们就要体谅，我们党也不会硬性要求你要出钱，但是你们还是可以发挥余热，做好群众的宣传解释工作啊。”李二牛难得的严肃，还能说起一番正经而有理的话来，倒让乔那高看了他几分，心想在关键时刻，李二牛还是有一些觉悟的。

“我也说两句，据我了解，很多人都很相信我们，相信村支“两委”，特别是前不久乔大哥组织大家看了那场电影后，很多人都改变了以前那种固步自封的看法，所以我觉得只要我们耐心细致的跟群众做好解释工作，是可以争取到一部分资金的，大家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可以出力啊，我当着大家表个态，修路是造福千家的大事，我一个人出两百。”史玉芬语不惊人死不休，平时没见着她在这样的场合说上几句话，今天一出口就是爆炸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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