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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午,阳光在云雾之间左冲右突也穿不出包围。冲的零碎的阳光慵懒地散着,左青得益于此,可以抬头看清在半山落着的坐南向北的院子:那与左青梦中所见别无二致。
将包里仅剩的达利园小面包囫囵吞下填了填肚子,又花了小半天时间在丛密而隐蔽的山路间挥汗清理,在清理路间草荆的过程中,来都来了和累死了还是回去吧两个念头此起彼伏,终于,左青站在了院子门前。
他大概扫了一眼:
灰色砖墙上顶着青瓦,后又斑驳了成了灰黑色,院子的围墙在岁月的冲刷下早已失了原先的色彩。围墙高出的那一截镶着一扇应是两开的青灰木门,木门中央扣着一对叩门用的双凤铺首。
砖墙筑的围墙得有两米高,还挺好看;铺首颜色没褪的话该更有气势一些的。院子这么大,内院厢房距离前门这么远,装个铺首干嘛使呢……左青心里这样想着。
回了神的左青眼见院门上并未挂锁,便伸手摸了摸铺首衔着的金属环后闻了闻,手指没有锈痕,也没有金属锈味。便扣着环敲了敲门,等了片刻也并无动静,想到内院还挺远,左青吸了口气呼了一声:“有人在吗?”
喊完左青便静神等回应,半晌不见有人应答,左青稍抬高声音又问了一句。见依然不得回应,左青心思一转:没人在啊,要不先回去?
后又想到花了小半天时间过来呢,下次再来还挺麻烦的,既然来都来了,那……进去?
想罢,左青低低地道了声罪,便推手开了小院的门,青灰木门应力而开,左青推门的手上却意外地不见半点污尘。
门开后映入眼的景也与左青梦中无半点分差:
正当门的一条横铺交错的青石砖路直通台阶,砖路大约八九米;两阶长条石条搭成的台阶上边便是连着东西围墙的木制客堂——应该是叫客堂?左青并不懂这些。
客堂比两旁围墙高出一截来,黏着客堂的围墙也顺势高出那么一截,就这么简单围起一个外院。客堂的正面几扇木门失了原先的红漆,透出一股子灰败。只剩了上边雕出的轮廓和些许描色,或金或靛,和着残留的红漆,倒是显得岁月气味厚重了起来。
客堂台阶两侧各一棵光秃秃的小树,外院石砖路两旁围栽的花草密而规整,并未疯长,瞧着像是时时打理过的。这与客堂的灰败有如界线般的不同,两者相合却又显得格外和谐,看着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左青见此,顿时觉着贸然开门有些唐突,便在院门口站定,又大着嗓音呼了一声:“有人在吗?你好?”
声音在外院拢起冲着客堂散去,随即又默了下来。见仍无回应,左青再次偷声道了声罪,大着胆走了进去。
穿过外院,上了台阶后,左青立在客堂正门前,神情略显踌躇。
自两个月之前,左青开始连续梦到同一场景以来,他便一直徘徊在来寻与不寻的当口,始终无法下定决心。直到昨天梦境似乎见他实在畏缩,很是恨铁不成钢地给出了明确路径:那路径发光发亮,字也加大加粗。
想到这里,秉承着来都来了这一神圣精神的左青抿着嘴,轻吸了一口气,伸手正要推开客堂的门,手还未碰到木门,木门却自行打开了。
按照左青以往优柔寡断的性子来讲,这般情况下他退却的心理该更盛些的——但左青只是怔了怔,旋即便随着木门的打开踏了进去。
在梦中只有俯视图的左青,之前只是概览全貌而从未进过小院。但在进入客堂的一瞬,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直扑他心中,更有一种近乎荒谬的恍如隔世感令左青无比错愕。
莫名熟悉的客堂布局、后院各个厢房的各样布置,纷如蝶至般在左青脑海中和着混沌的思绪旋着搅在一起,左青油然生出一股梦将了的欣喜。
心神渐渐回过来的左青甩下背包,正准备四周逛逛,好将心里的怪异感觉落在实处之时,一道莫名的呼唤将左青回落的心思又吊了起来——后院上房,我要到那里去。
左青的脑子好像化作一碗搅匀了的浆糊,搅浆糊的调羹拉出一道韧劲十足的丝线,连着调羹飞向那道呼唤。左青好似被浆糊线吊着的灵活木偶,三步并作两步,穿过客堂而后推开客堂背门,快步向着后院上房而去。
内院上房正对着客堂,两侧厢房和客堂走廊呈口字形相互联通,院子中间两条砖路呈十字型将各房连贯,从天上往下看就是正正的一个田字,田的四角栽一些花植。
化作了浆糊的左青只是直愣愣地穿过内院,来到上房门口。
浆糊左青站在等着房门打开,却迟迟不见动静。
短暂的沉寂后,房门忽然大开,正中摆着一张香案,香案前摆着一张四方桌,桌旁左右各一张太师椅。四方桌上一本线装书朦朦散着光,书边上齐齐整整摆着一叠布。
左青瞬间恢复清明,快步上前拿起那本书,就是这本书在呼唤自已。
左青定神扫过书名:《三章》
看完书名后的左青瞬间明悟。
哦~
一本修炼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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