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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次声波（第1页）

天黑之前，白练秋等人到了靶场指挥部，见到了基地司令张蕴钰。

白练秋的到来令张蕴钰十分地高兴，也并没有因为她是一位女同志而表示不满，或是怀疑白练秋的能力。

指挥部在靶场周围一座山的后面，设在了地底下，白练秋跟随张蕴钰走过一段甬道，进到指挥部里面，灯光也昏暗许多。由于白练秋从总理那里获知的情况并不详细，闲杂人出去之后，她就向张蕴钰更仔细的了解了这一年以来基地的境况。

张蕴钰告诉白练秋，去年八月份，中央派来一批搞生物的专家。他们起初怀疑是病菌感染，导致人员猝死，以及一系列的怪现象。他们对基地的同志做体检，收集了血液样本，经过化验并未发现病菌。

白练秋对人员失踪更在意一些，而张蕴钰却告诉说没什么特别的事，失踪事件已经发生过六次，没有任何预警，没有任何规律，基地同志的饮水，以及食物都是专门配发，不可能有问题。

张蕴钰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告诉白练秋，上个月失踪事件的一个隐情，这个没有汇报给中央。张蕴钰告诉说，人员失踪好像是因为梦游，当晚值班警卫发现有同志离开了营帐，因为有规定夜晚任何人不得私自走动，于是那个警卫就拦下了他。起初不知道他是梦游，可能是喊声太大，惊扰了他，于是他就应声倒地，之后发现，他竟然死了，断气了。

梦游的人还不止一个，警卫看到他们往营地外走，却不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入荒漠。

在这靶场有两个建设兵团，以营为单位搭建营地。一整晚，兵团一共失踪了21人，有5人死亡。

张蕴钰，参加过西南剿匪和抗美援朝，做过军参谋长，后来又主管核试验基地的建设工作。这样的人，胆识过人，可是当他说及失踪事件的时候，脸上依然显露出忌惮。

到这里，失踪事件还没有结束。之后，张蕴钰又告诉白练秋，死亡的五个人，当晚就被送去墓地掩埋了，基地的人死了都是这么处理的，没有告别仪式，没有追悼会，走得简简单单，安安静静。几天后，同志们去祭拜他们，却发现他们的遗体不见了。

基地的条件艰苦，以及一些保密协议等原因，同志牺牲了，通常都是挖个坑直接掩埋。以前，基地有胡杨树，基地的同志牺牲了，可以砍一截胡杨木做墓碑，可是后来胡杨越来越少，以致好多牺牲的同志连个墓碑都没有。

张蕴钰亲自到场，经过察看，在坟墓周围发现脚印，然而更令人心惊的是，坟头是从里面打开的，就好像是它们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死而复活？牺牲的同志不是耶稣，白练秋也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同时也更担心基地同志的思想状况。此事发生之后，为了基地的稳定，张蕴钰命令必须将此事盖住，于是将“罪名”扣到了胡狼头上，因为胡狼是西北地区沙漠地带的一种食肉型动物，体型不大，况且狼的形象，在大多数人们的心中都是不好的，这更容易让人信服。

隔壁滩的夜色具有浓郁的诗韵，此时又正赶上天气晴好，天上还有大半个月亮，使得景色更美了一些。

为了减少基地同志的恐慌，白练秋离开指挥部，随意选择了一个营地住宿，营地里的居所都是临时搭建的帐篷。此时，白练秋无心睡眠，在营帐外观望星空，看见月亮，于是算了一下时日，现在刚刚过了午夜，应该是农历9月12日了。

白练秋看见警卫在换班，正打算过去说说话，这时感到空气中出现了一种波动，非常的弱，大约是从东面传来的。白练秋估算了它的频率，发现它是次声波。

说到这次声波，大多数人肯定都不熟悉。人的耳朵听不见次声波，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人们并不知道它的存在。然而，却存在关于次声波的侧面写照，有时婴儿会夜间哭闹，大人们无法解释这种情形，于是归结为鬼祟作怪，一定要烧柱香，画个符，来驱鬼。

次声波的震动频率在1020Hz，这一频率非常接近人体内脏的固有频率，当人体受到次声波的攻击时，脏腑器官会因为共振而剧烈振动，从而造成心悸，心慌，头晕以及呕吐等一系列不适症状，严重时还会造成死亡。

白练秋知道次声波的危害，可是要造成梦游，还没有这样的先例。白练秋正在思考着，这时就发现有两个人走出了营帐，朝外面走去。那边正在换班的四名警卫，看到这个情形，像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看着他们两人走出营地，向东而去。

白练秋快速来到警卫旁边，发现他们已经是面如土灰，看到白练秋之后，其中一名警卫哆嗦着说道：“又来了，它又来了。”

白练秋大体明白他的意思，恐惧之下，还能有什么，自然是鬼呀，神呀，之类的东西。

“去通知司令，我出去看看。”白练秋见他们手脚无措，就给了他们一个任务，说完她也往东奔去。

白练秋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她跑到了营地外一百多米处，在营地里透过夜色，已经看不到她，这时她才腾身而起，飞到半空，探寻着次声波的声源，向远飞去。

次声波的波长很长，不易衰减，不容易被空气或者水吸收，遇到大型障碍物，又会发生衍射，从而将其绕开继续传播。所以，次声波可以传播地很远很远，有的次声波甚至可以绕地球2至3周，持续几天几夜。

白练秋向东飞离靶场500多公里，始终未能确准声源的具体位置，地面上非常平静，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因为担心营地的情况，所以没有继续寻找，迅速返回了营地。

白练秋回到营地，发现营地有些乱，但整体状况比料想中的好，很多同志在担心自己有去无回。

白练秋立即来到张蕴钰所在的指挥部，此时有一个问题在困扰着白练秋，如果是次声波造成的梦游，那么为什么只对个别人起作用，而大部分人都安然无恙呢？对此，白练秋结合上个月“死而复活”的事件，给出推想，梦游的同志其实是被某种病菌感染了，这种病菌会对次声波做出反应，引发梦游。

如果这个推想成立，那新的问题又来了——导致他们感染的途径是什么，空气？水？食物？不，都不会，空气大家一起呼吸，食物和水都是后勤部配发的，如果它们是病源，那基地一千多号人都无法幸免，都会一起梦游。

众人默不作声，昏暗的灯光映着他们的满面愁容。两弹结合实验迫在眉睫，张蕴钰在指挥部里来回地转圈，白练秋倚靠在会议桌边，两手放在桌子边上。

这时，炊事班班长老刘进来送吃的，是玉米饼，后面还有一个人，是张蕴钰的警卫员，因为年轻，大家都叫他小张，他双手提着一个圆筒形的汤桶，跟在老刘的后面进来，这桶的盖子半开着，有热气冒出来。老刘挨个给人分玉米饼，一人一个，小张在后面给人分饭汤。

基地每个同志都有一个茶缸，吃饭喝水都用它，在座的每一个人，除了白练秋，他们都每人一个。小张就用他们递过来的茶缸，直接到汤桶里取汤。

“我说小张，你干脆去炊事班得了，你说你一个警卫不在外面站岗，当起了炊事员，现在是啥状况，你别说你不知道！”此人名叫郑宏，是警卫排排长，他一边把茶缸递给小张，一边批评道：

“不是，排长，我看见老班长一个人，这又是干粮，又是饭汤的，一个人拿不了！”小张停下取汤的动作说道：

“怎么，炊事班没人了？”郑宏说道：

郑宏没有注意到，炊事班班长老刘一直面带愁容，当他听到郑宏的话时，立即停住了动作，同时郑宏也注意到了老班长的异样。老刘班长个头不高，比较瘦，是一个打了多年仗的老兵，见过的生生死死不计其数。

“炊事班就剩我一个了，夜里他们都——”老刘班长看了一眼郑宏，语气里充满了沧桑。

郑宏一听就明白了，炊事班的同志都梦游，进到戈壁滩里去了。老刘班长没再说什么，继续分玉米饼。

玉米饼很快分到白练秋这里，白练秋接过玉米饼，对老刘班长说了句谢谢。小张跟在后面，到了白练秋边上，看着白练秋手里的玉米饼，说道：“基地只有这个，只能将就一下了。”

“挺好的，里面还加了蔬菜，营养又健康。”白练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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