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在公安局见到了被反手铐着的贺林征。
他狼狈的瘫在老虎凳上,神情中没有半点光亮。
“你到底怎么了?”
贺林征听到我的声音,才终于回过神,慢慢的将目光挪到我的身上。
他的声音沙哑的变了调,似乎一夜苍老了几十岁。
“我妈背叛了我爸,跟别人跑了,我爸一路追着他们去了很远的城市,把他们都杀了之后,自己也自杀了。”
“他一直把我带在身边......”
我吃惊的看向铁栅栏里面的贺林征,他的话让我许久都没回过神。
贺林征见到我的表情,自嘲的轻嗤一声。
继而又道:
“所以我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你,总觉得始终对你保持冷待,就不会变得像我的父母那样。”
“可还是不对。”
“清清,你不会再原谅我了对不对?”
我沉默了良久,才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
眼前的人似乎很难再跟当初笑着在知青点迎接我的那张脸重合上,一切都开始在我的记忆中变得模糊。
我不想骗他。
所以还是狠心的开了口:
“是的贺林征,无论你的身世又多么可怜,无论那些伤害带你怎样的后遗症,可你对我造成的那些伤害也永远无法被抹去。”
“感情在一点一滴的痛苦中被彻底抹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我同情你,但很抱歉,我们只能到这里了。”
说完,我站起了身。
跟公安同志示意见面已经结束了。
转身离开的时候,贺林征压抑的哭声在身后响起。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公安局。
外面天终于翻了晴,明媚的阳光爬上了最高处,熠熠生辉。
我的未来,就在前面,不过乍暖还寒的又一冬而已,终将彻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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