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儿子之前的摄影作品要领奖。
我拿到奖金和证书,和周围人一起欣赏其他作品。
许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正定定地看着儿子的特等奖作品。
他看见我,突然眼眶通红。
以前公司几次面临破产,他被几百号人追债,他都没有当众哭。
这次他竟然不顾场合,在众人面前大哭起来。
边哭还边捶自己的胸口,哭到最后,他躺在人来人往的地板上,呆滞地盯着天花板,默默流泪。
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崩溃了。
儿子的摄影作品主题是《父爱》,画面内容是许昌在商场外给一个贪吃冰淇淋的女孩儿擦嘴角的瞬间。
我盯着那张照片出神。
许昌当时在干什么呢?
许昌曾答应在儿子生日那天陪他去看电影。
生日当天,儿子起得很早,一直期待地等爸爸回来。
等啊等到下午两点,我打电话去问,许昌才说他没空。
我看儿子失落,就带儿子出去走走。
结果,我们在商场门外看到许昌。
他正陪夏兰母子看完电影,夏兰的女儿边吃着冰淇淋边往外跑,许昌紧张地追上去,宠溺又温柔地帮她擦嘴角。
从摄影展回来后,许昌好像破防了。
熬了几夜后,他开始生病,先是整日整日地给我打电话,再是整夜整夜地给我发信息,求我过去看他。
我讥讽他:“不就是个感冒吗?你还惺惺作态?”
不过后来,我还是去看他了。
开门的瞬间,他眼里充满惊喜,语气激动:“你终于来看我了,你终于肯原谅我了吗?”
我扫了他一眼,说:“起来,走吧。”
许昌以为我要带他去看医生,高兴地在洗手间里倒腾了很久。
洗澡洗头,还喷了发胶和香水,表现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他跟着我出门,我带着他沿着江边慢跑。
他快步跟上,眼里有疑惑,但什么都没问。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跟不上了,嘴里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又潮红,他忍不住停下问我:“我们打车去医院吧,我跑不动了。”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才刚开始呢,你就是缺少锻炼才会这么虚弱的,跑个10公里就好了。”
许昌弯腰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
字还没说完,就直直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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