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赵来夫的追悼会后,王麻子情绪一直很低落,回来的路上,他忍不住对桐青小说,
“你知道那个凶手和赵来夫是什么关系吗?”
桐青小正在手机上搜索出入平安公司的消息,听到王麻子的话后,她顺着他的意思开口:“什么?”
王麻子压低声音,语气夸张,“他是赵来夫的亲外甥!”
桐青小按着手机键盘的手指一顿。
“真的。”王麻子看她表情不太相信的样子,忍不住道:“凶手就是赵来夫弟弟的亲儿子,听说就是因为一点钱财的问题。他想把赵来夫的花店卖了,但是赵来夫不同意,他就把自已的亲姑姑给杀了。”
赵来夫的花店面积不算大,甚至可以说小得进去后连转身都困难,但是在寸土寸金的京海市,这点空间所代表的金额也不是一笔很小的数目。
王麻子的声音低沉,有些失落和感慨,他说:“怎么血肉至亲之间也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我原先以为,只有全然陌生的人,才能做出这种事。”
血缘不是绝对坚固的纽带,残忍的事情谁做出来都一样。
很多年的岁月里,王麻子一直以为是自已这层虚假的“亲子”关系,才导致了自已苦难的童年。
桐青小按灭手机,抬头看了眼他。
王麻子双手抱胸,头微微下垂,额前碎发投下的阴影挡住了小半张脸,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察觉到桐青小的目光,他微微侧头,把自已的眼神不加掩饰地暴露在桐青小面前,还询问般地眨了眨眼。
桐青小收回目光,直接了当道:“放心吧,他们两个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啊?”王麻子不解。
“我那天看到了,他们之间没有亲缘线,也就是没有血缘关系。”
八月二十日的那场小雨中,赵来夫泛着黑色的因果线直直指向巷子外面的位置,缠绕在那个戴着白色棉口罩的男人身上。桐青小看得清楚,他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代表着血缘的亲缘线。
人死了之后和凡间的一切关系都看得清清楚楚,赵来夫身上的因果很多,都是些善因,但亲缘很弱,无子无女,也无夫。
——
“她赵来夫就是我们家娶的儿媳妇!天赐是她丈夫的亲儿子,也就是她的儿子!她现在死了签不了字,她丈夫凭什么不能签字!!”
“对呀,凭什么不让我们签谅解书!妻嫁随夫,她死了就应该是她丈夫说了算!”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凭什么判的那么重!这判决一点都不公平!”
……
法院外吵吵闹闹,中间站着两个耄耋老人,看上去虚弱,但是喊起来中气十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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