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国记_第三章秦淮迷雾第1页_桑黄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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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武所演武场的晨雾沾着火药味，蓝翼被张松溪的拂尘卷上三丈高的旗杆。老道踏着未散的露珠走来，脚下竟现出阴阳鱼水纹：“小友可知，昨夜你引爆的硝石里掺了波斯火珊瑚？“

蓝翼刚要开口，丹田突然窜起灼痛。怀中的《火龙经》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赤红色经脉图。张松溪拂尘扫过他天灵盖，寒意如钱塘潮涌向四肢百骸：“这是明教焚影大法的气脉走向，你已吸入火毒。“

老道袖中滑出七根银针，钉入蓝翼任脉要穴。针尾颤动如琴弦，竟奏出《潇湘水云》的曲调。蓝翼眼前浮现出父亲使判官笔的画面，笔锋突然化作火龙，将星河天罗招式烧成灰烬。

“屏息！“张松溪并指如剑点在他眉心，“武当的云手不是这么用的！“蓝翼只觉有清泉顺着督脉倒灌，昨夜吸入的火毒竟在百会穴凝成赤珠。老道突然变指为掌拍向他后心，赤珠破体而出，将十步外的箭靶烧成焦炭。

石承撞开院门时，正看见蓝翼双掌推出一团白雾。雾气触及晾晒的火药，竟在空中绘出完整的戚家拳三十二式。张松溪的拂尘突然着火，却抚须大笑：“以水入道，水火既济，妙哉！“

“水形篇的要义不在灭火，而在导火。“老道甩袖震灭火焰，露出焦黑袖口中暗藏的龟甲，“你方才用的可不是武当功夫——“他猛地扯开蓝翼衣襟，胸口不知何时多了道火焰纹，“明教圣火种果然在你体内！“

军医帐内忽然传来瓷碗碎裂声。两人冲入时，见石承的铜盆里浮着层金箔状血痂。山羊胡的老军医握着半截银针，针尖已熔成金珠：“这小子血里掺了水银，不是比水银更重的活物！“

蓝翼突然想起昨夜翡翠扳指遇血显图的情景，抓起石承手腕细看。淡金色的血管中似有虫形暗影游动，每当海风掠过便朝心脏收缩一寸。张松溪的拂尘缠住军医咽喉：“今日所见“

“贫道什么都没看见。“军医颤巍巍举起药箱，箱底藏着半枚白莲玉佩，“只是这位小友的病症，怕是要去泉州清净寺寻个答案。“

夜色降临时，蓝翼在礁石间摊开翡翠扳指。月光透过指环在海沙上投出星图，石承用倭刀刻出线条，竟连成戚继光《纪效新书》缺失的一页阵图。浪涛声中，他们没注意到海面上飘来艘乌篷船，船头立着个戴斗笠的盲眼琴师，膝头焦尾琴的第七弦泛着幽蓝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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