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在一阵裂骨之痛中醒来。
这样的痛他再熟悉不过,刚重生那会儿,他几乎日日都要经历这样的梦魇,于是,他理所当然的觉得,这回自己依旧是在梦中。
但谢琅很快察觉不对。
因为这种痛感,实在太清晰太真实,与梦中那种混沌模糊的痛截然不同,仿佛此刻,他真的在遭受斧钺之刑一般。
他试着动了动手脚,果然,整个人因剧痛而绽出一身冷汗,浑身骨骼仿佛在一瞬间碎裂。
真是奇怪,今夜,他分明刚从京郊整顿京营归来,抱着等他已久的人酣畅淋漓厮缠了大半夜后,便身心俱餍睡了,怎会深陷如此苦痛。
他睁开眼,便见自己躺在一张挂着明黄锦帐的大床上,鼻间充斥着某种安神香的味道。
“陛下醒了!”
有人惊喜道。
“快去禀报苏相!”
嗓音尖细。
立刻有人窸窸窣窣围了上来,看他睁目,声音透着战兢道:“陛下这回旧疾复发严重,臣刚为陛下施了第二遍针,还请陛下勿动,免得伤及龙体。”
谢琅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没听清医官在说什么,因瞬息之间,他已明白了一个惊人事实,他竟回到了上一世。
他顾不得施针带来的犹如酷刑的折磨,奋力自那张巨大的龙床上坐了起来。
内宦和围在床边的太医虽深知新君脾气喜怒无常,然而还是头一次在新君眼里看到这样的眼神,仿佛集愤怒、震愕、悲伤及某种不知自何而起的夹杂着一缕喜悦的癫狂于一体。
谢琅甚至顾不得拔出扎在他身体各处的灸针,只穿着一袭中衣,赤足大步往殿外走去。
太医和内宦俱是一惊,欲跟上,被他乍然停步射来的一道凶戾眼神吓得驻足。
殿外下着雨。
暑热消去,已是秋雨连绵的季节。
冷殿内,满殿素色中,卫瑾瑜只穿一件单薄的素色衣衫,蜷缩在殿中唯一的一面草席上。
冷风混着冷雨隔窗袭入,将本就枯冷的大殿最后一丝温度也带走,他却浑然不觉。
被囚在此处的两年间,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不在乎能不能时时维持体面姿态。
而且,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这副躯体已如即将耗尽灯油的一盏灯,再坏也坏不到哪里了。
他只是——希望那个人能践诺,让他死在金陵,而非此处。
又一阵冷风袭来,钻入肺腑,卫瑾瑜到底忍不住咳了声,腕间那副沉重镣铐,也随着他这轻微动作,发出一阵细微撞击声。
竹席紧贴着地面,到底是凉了些,卫瑾瑜费力想爬起来,才发现自己竟使不上一丝力气,缓了缓神,正欲再试,冷殿紧闭的殿门竟突然被人自外推开。
冷风没了遮挡,强势灌入,紧接着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来人走得很急,脚步声沉而重,与平日进入此间的内侍截然不同,卫瑾瑜来不及反应,人已被一道投射而来的阴影笼住。
他起不来,只能看到来人的影子。
那影子极长,在他旁侧停下,而后,明显颤了颤。
卫瑾瑜紧接着嗅到了一股陌生的安神香的气息,一时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真撑着坐了起来,抬头,一张有些陌生的俊美犀利的脸庞,和着那过于高大优越的躯体,便撞入了眼帘。
卫瑾瑜愣了下。
虽然从未正面看见过这张脸,但他竟第一时间猜出了来人身份。
新朝的新君,也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暴君,谢琅。
亦是下令将他囚于此处的人。
此人恨他入骨,虽给了一个君后的名份羞辱他,却从未看过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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