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羽宁心里有了决断,决定退婚,出手就很迅速。坊间传闻甚嚣尘上,不知道什么人把常国公府的闹剧传了出去,传得有鼻子有眼,众说纷纭。有些人怜惜聂羽宁没有靠山,被常国公府的欺负,有人打赌两家什么时候闹翻了退婚,也有人盯着常俊,看他是否真的抱上了公主的大腿。这些传闻都在聂羽宁的掌控下,她没指望三两句传闻就能够逼迫元晖帝退让,当即又联系留在上阳城的人,收集更多关于常俊和七公主丰婉柔的消息。她还没有想到如何布局退婚,倒是关于林如瑜经常出门私会情郎的事情有了消息,消息不全面,大多是她母亲林如瑜和情郎在帝都的过往事情以及最近几个月的密切交往事宜。展开书信,她挑眉惊讶地念叨:“如意戏班的班主方怀瑾?”原来对方曾经是林如瑜青梅竹马的恋人,是如意戏班的弟子,彼此也算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当年宁北公府的世子聂成赟与夫人蒋氏接连有孕,迟迟生不下一儿半女,甚至连累第一任世子妃蒋氏病故。宁北公夫人也就是聂羽宁的祖母,为了长子一脉费尽心机,请到高人算命,算出林如瑜的八字与聂成赟极配,宁北公府强行聘娶林如瑜成为第二任世子夫人。方怀瑾伤心之余,跟着其父带着如意戏班离开帝都,一去就是二十五载。最近几个月,如意戏班才踏足帝都上阳城,方怀瑾和林如瑜的相遇也是偶然,没有什么其他人插手。林彤沉静的面孔如老僧入定,波澜不兴,反而递出一个小白瓶,“苏神医前几日入帝都,我把您的要求给他说了,这是他炼制好的避子药。既能够调理女子的身体,又能够避孕。是我拿给夫人,还是您拿过去?”“给我吧。”接过小白瓶,聂羽宁倒是有些为难犹豫,她总不能直接送给林如瑜吧。当女儿的无缘无故给守寡的母亲避子药,这不是直接告诉她我知道你的秘密了吗?要不再等几天?没过几天,聂羽宁就收到好友魏楚楚的请柬,邀请她出门到戏楼听戏,恰好就是如意戏班。魏楚楚是枢密使魏公的次女,比聂羽宁还年长三岁,却因为婚事不顺,如今还待字闺中。当年,魏楚楚与姑母家的表哥定亲,意在亲上加亲。然而,她的未婚夫表哥与青梅竹马的远房表妹有情,姑母从中阻拦,导致两个小情人殉情而亡,留下刚刚拜了堂的魏楚楚。寡妇不像寡妇,闺女不像闺女,两家都容不下她,娘家让她去侍奉姑母兼婆母,婆家不忍耽搁她,让她再嫁。后来,她一气之下,干脆搬出去单独住,乐得自在。这么多年,她与聂羽宁交好,一直有书信来往。如今听到聂羽宁回到上阳城,也递出了请柬,邀请聂羽宁听戏,叙叙旧。聂羽宁收到魏楚楚的邀约,抵达如意戏班的时间很早,魏楚楚还没有过来,她干脆屏退左右的人,在戏楼中随意逛逛。她想起出门时,母亲林如瑜的车驾不在府中,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来如意戏班了?念头一起,聂羽宁走动的地方似乎有了方向,不再是乱逛,慢慢靠近戏台子后方,目光捕捉着女子的身影,寻找林如瑜的踪迹。不知道是不是母女连心,还真让聂羽宁找到林如瑜的下落,林如瑜正在一间房间里,还在和一个男子说话,温温柔柔的,带着几分聂羽宁没有见过的雀跃与活力。林如瑜一改宁北公夫人的守寡颓丧,换下平常穿的素服,穿上鲜亮的衣裳,越发显得年轻几岁,像是刚刚三十出头的美妇人。她捧着一套银灰色的衣衫,正在高大俊朗的中年男人身前比划,“怀瑾哥,这是我给你新做的衣衫,你试试看!”聂羽宁顺着窗台缝隙看过去,勉强看到男人的正脸,很是俊秀文气,气质很符合他唱戏的身份。这人就是方怀瑾。方怀瑾脱下身上的外衫,丢在一旁的椅背上,又主动接过林如瑜手上的衣衫,换到自己的身上。一身银灰色的锦衣,很符合他的气质,带着一股低调的奢华。他赞道:“如瑜的手还是这么巧,我穿在身上刚刚好,连修改都不用。”林如瑜听到情郎的夸赞,脸上绽放着笑容,带着几分羞怯的绯红,“是怀瑾哥长得俊,穿什么衣裳都好看。”方怀瑾脱下银灰色的锦衣,小心仔细地折叠好,放在桌子上,又拎着自己原本的衣衫,穿到自己身上。“你怎么不穿着?是不喜欢吗?”林如瑜看到方怀瑾如此行径,面上羞怯散去,她紧张追着问道。方怀瑾摇摇头,“很喜欢,我要仔细打理,留到重要场合穿。”这么多年,他能够和林如瑜再一次相遇,而且林如瑜还成为了寡妇,都是上天的垂怜恩赐。他珍惜林如瑜的心意,爱惜林如瑜亲手给他做的衣裳,不愿意损毁半分。林如瑜轻松笑了笑,嗔怪道:“又不是什么珍贵的宝贝,你尽管穿,穿坏了,我再给你做。”方怀瑾还是没有换上银灰色锦衣,转身从梳妆台上捧着一个红木漆盒过来,笑眯了眼,“如瑜,你打开看看?”“给我的礼物?”林如瑜不确定地问道,她得到方怀瑾肯定的回答,还是有些蒙的。最近她与方怀瑾重新相逢,互诉衷肠,方怀瑾也赠送了不少礼物给她,有珍贵的首饰,也有新奇的玩意儿,但是没有这种扁平的漆盒装的。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她拨弄着暗扣,缓缓打开,看到里面的纸张,双目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是……”“是房契、地契。”方怀瑾替她作答。又道:“等你我老了,这就是养老的棺材本,现在都给你收着,我放心。”瞬间,林如瑜激动地哭了出来,失态地抱着方怀瑾,泪如雨下,呜呜的哭声,发泄她这么多年的委屈。这是她在锦衣玉食的宁北公府,没有感受到的信任与温情。方怀瑾紧紧地抱着她,轻声拍着肩背,哄着她:“如瑜,别哭了,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聂羽宁看到这里,凭借底下人传来的消息,大致明白这对恋人多年后重逢的激动,心道:这方怀瑾还算靠谱,母亲交给他照顾也算放心!她不忍心打扰他们的倾诉,准备转身离去,却不小心被人抓包。“姑娘,这是如意戏楼的后院,不允许闲杂人等进来,请你出去!”聂羽宁看着目光不悦的男人,笑着点头致歉。奈何还是惊动了屋里的人,林如瑜跟着方怀瑾走出来,看到女儿也在这里,瞬间脸色骤变,泛着苍白惊恐之色。她勉强笑了笑,道:“阿宁,你怎么在这里?”“娘亲在这里,就不许我在这里?”聂羽宁干脆摊牌了,双手抱臂,靠着围栏,反问林如瑜。林如瑜惊慌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知道我和你方叔叔……”“哦,这样啊!我没来多久,就是娘亲拿着衣衫给他试穿的时候。”聂羽宁道。林如瑜只觉得头晕目眩,害怕女儿误会她拿宁北公府的东西补贴方怀瑾,辩解着:“你不要误会,那衣衫的布料堆在仓库里,府中女眷用不了,我才拿来给怀瑾哥做两身衣裳。”方怀瑾护着林如瑜,立刻说道:“你不要为难你母亲,是我的错。我可以出钱买下来,你开个价!”聂羽宁没有继续戏弄他们,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娘能够支配的东西也就是长房的库房那点存货,长房的主人除了我就是我娘,她作为女主人用布料做一两套衣衫而已,我又不会介意。”林如瑜渐渐缓和下来,走向聂羽宁,激动地说道:“阿宁,你不介意我和怀瑾在一起?你这是同意了吗?”聂羽宁“嗯”了一声,从身上取出小白瓶,放在林如瑜的手中,“苏神医炼制的避子药,还能够调理身体。不要再偷偷摸摸喝避子汤,对身体不好,而且也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哎,我听你的。”林如瑜接了过去,没有任何怀疑。她与聂羽宁相依为命半生,从未怀疑过她的用心。聂羽宁想了想,又叮嘱方怀瑾,“好好照顾她,确定下来,就找个机会上门提亲。”方怀瑾没想到聂羽宁这里峰回路转,愣愣地道:“啊?好……我一定会照顾好如瑜。等过段时间,贵府需要戏班子唱戏,我去帮忙,再向贵府提亲。”聂羽宁见他心里有成算,也没有在说什么,转身离去,往戏楼前院走去。戏楼前院热热闹闹的,戏台上开戏了,唱戏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曲调婉转,身段优美,引得满堂喝彩。聂羽宁刚刚上二楼的回廊,垂眸往下一瞥,心里赞道:如意戏班的台柱子不负他的美名!难怪这么多人一掷千金,就为楚玉春这一嗓子!她收回目光,寻找魏楚楚的身影,余光却捕捉到熟人的踪影。竟然是秦谦和!堂堂大楚宰相这么清闲,还有时间逛戏楼,品茶听戏?二楼对面的包厢里,人影晃动,似乎不只有秦谦和一个人,他对面坐着的男子也很英俊有气度,与秦谦和年岁相当,满身华贵。这是同僚间聚会呢?不对,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差撸袖子干架了。聂羽宁心道:谁这么有胆子,敢和秦谦和掐架?“那是我们大楚的皇太子殿下丰济!”突然,一道女声打断聂羽宁的思考,聂羽宁转身看过去,陪着她站在围栏边的女子正是魏楚楚,她颔首道:“来了?”“我早就来了,没等到你的人,听林彤说你也到了,出来找你呢。”魏楚楚笑了笑,手指点了点脸颊,又指着对面的陌生男子道:“阿宁,难不成你看上我们的皇太子殿下,走不动道,故意误了和我的约会?”“你想多了,我就是看上他对面的男人,也不会看上大楚的皇太子。”若是她聂羽宁要嫁给皇室太子,元晖帝举双手赞成,七大世家之首就要换人了。以后,宁北公府就会消失在大楚,云州也没什么聂家了。她该是多想不开,才会想着嫁给皇太子?魏楚楚盯着对面的包厢,若有所思,“丰济对面的男人,看起来好眼熟啊!我好像见过他,让我想想哈,你要是真看上人家,我给你去牵线搭桥!”聂羽宁淡淡地扫过来,拖着魏楚楚要离开,“不需要,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两个人都没看上!”“别呀!”魏楚楚自己受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苦,可不想好友也被拖进去,难得好友看上个人,她可不得尽量促成这事。“哎,阿宁快帮忙,丰济要对他动手!”聂羽宁嘴巴还没回应,右手已经拔下发髻上的珠花,甩了出去,直射对面的窗口。此举引得魏楚楚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乱颤:“阿宁口中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眼疾手快,不愧是云州聂家的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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