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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节 两相知（第6页）

深宫扭曲人性，我宛若一个毒妇，袖中那半瓶毒药也让我尽数喂进她嘴中。

侍卫将人拖走，我还沉浸在一片血色中，连肌肉都不自觉震颤着。

一只素净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将我从地上扯起拥入怀抱，低声安抚：「无事了。」

对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我即刻推开他，冷声冷语：「首辅大人，不必与我客套。」

他和楚珩大抵没什么两样，故作玄虚，做局的一把好手，若选错了那万丈深渊只引诱着我往下跳。

闭上眼，仿佛溺毙于结冰的湖水中，想在头顶冰层上凿出一个洞，求一线生机，可身体让那冰冷穿透，力气渐失。

我扯起一抹讥讽的笑：「首辅大人，若今日我未阻止你吃那碟菜，失心疯的人可会是我？」

他摇摇头复又点点头：「钟家还有未尽之事，钟家的每一人只会死得其所。」

「我曾答应父亲要善待你，只当时你随那老太监回了宫，钟家手再长，也无济于事。」

走到窗前凝视良久：「松萝，我送你回草原吧，你阿娘的牌位我会从宗祠撤下。」

这次他走过来，再次抱住我，任我如何拳打脚踢，愣是不松手。

言笑晏晏道：「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

「远离刀光血影，便再不会冷了，傻丫头。」

从前的松萝死了，失心疯后和身侧侍婢玩闹，双双跌落水井，捞出来时已没了人样。

我离开都城的这天，下起了大雪。

风雪太大，行到城外五里路，我只好找个客栈歇宿。

小二郎好酒好菜招呼上来，我吃得正香。

哪知行程太背，余光一瞟，就看见坐在斜对面的一伙人，领头的不是楚珩身边的暗卫夜一是谁。

瞧了一眼，我便不敢再看，埋头进食，趁着店内熙熙攘攘的往来客商，寻机缩进楼上卧房。

我拥着被子，闭上眼睛假寐，用耳朵警觉聆听周围一切动向。

「吱嘎」一声，门闸从外用刀劈成两半，来人拿着棍棒就对我脑袋招呼。

寂静雪夜中打斗声格外明显，我不欲与他多做纠缠，跳窗而下。

厚实雪被踩上去着实松软，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架在我脖颈上。

我握住拳头：「今日我不想见血。」

7.

厢房窗户口射来一只飞箭，正中小腿，我趴在地上，仰头看清来人。

夜一

（）

直在窗口，玩笑道：「松萝，我也不想。你看我箭法好，都没带出血点子。」

这话，我听着想吐血。

箭头有药，从腿往上僵直到脖颈，话都说不出来。

我瞪着他，他似有不忍，跳下来将我一掌放倒，呢喃道：「莫怪我。」

不怪你，怪我吗？还是这该死的世道。

入眼是朱樱斗帐，三足芙蓉石熏炉香烟袅袅，手底丝滑的锦被，这一切让我如梦似幻。

用手复又揉了揉眼睛。

「不相信么？以为抓你来的是圣上。」孙嫣挑开帷幔，缓缓走出。

眼前的女人雍容华贵，小腹微微隆起。看我这般，她倒是捂嘴笑了起来：「你斩杀我父亲时，可无任何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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