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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节 血煞（第3页）

他被气红了眼，抄起一旁的斧头，一刀一刀地砍在我妈身上。

我被我奶死死踩在脚下，动弹不得，血泪汗交杂在一起。

我冲上前去趴在她身上拼命摇晃，可她再也不会睁眼了。

就这样，我亲眼见着我爸将我妈砍死，浑身没有一块好肉。

我妈和我弟，死在同一天……

他们当天就把我妈的身体一把火烧了，灵牌都没有摆。

反而将从未见过天日的弟弟放在家里正中央供奉着。

我奶虔诚地跪在面前念念有词：「好大孙，保佑你奶再得一个金孙。」

我们村交通闭塞，又穷又小，可是却有很多年轻姑娘。

因为她们都是被拐来的，我们村也是一个拐卖村。

我妈走后第二天，我奶便带着几个外乡人到家里来。

他们上下打量我的眼神令我很不舒服，就好像我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牲口。

我奶拍了拍我的屁股讪笑：「狗娃从小身体好，才十五岁屁股就这么大，以后肯定好生养。」

我奶想把我卖了。

弟弟都没了，为什么还要卖我？

我扯着我奶的衣袖啜泣：「奶，别卖我，我可以干力气活。」

我奶唰地一声将我的手打掉，提着我的耳朵怒骂：

「不把你卖了，你爹哪里有钱重新买媳妇儿？不要不知好歹，滚一边儿去！」

我捂着疼得发烫的耳朵跑开，躲在鸡圈旁大哭。

每当我伤心的时候，那条大黑狗就会来陪我。

村里老人说，黑狗都是有灵性的。

那群想买我的人走之前约好明天来接我走，我奶正用手蘸着唾沫数钞票。

五百块钱，是我的定金。

我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我不会跑，但是能不能等我妈的头七过了再走，我想送她最后一程，求你们了。」

我磕得太用力，额头渗出鲜红的血迹。

幸好，他们同意了。

我被卖的前一天晚上，也是我妈和弟弟的头七。

那条大黑狗非常激动，叫个不停。

平时见到我就会拼命摇尾巴，可这天谁都没办法轻易靠近它。

我奶打发我去鸡圈里掏两个鸡蛋给我爸补身体。

刚进去，门就被死死锁住。

外面传来我奶刺耳的声音：「给我好好待着，别想着再逃跑，不然给你腿打断。」

现在已经是初冬，村里靠山还要更冷一点。

我只穿了一件单衣，打着光脚，冷得直打颤。

又冷又饿，我几乎要昏死过去。

迷迷糊糊之际，大黑狗的一声惨叫把我惊醒。

吱呀——

老朽的大门发出刺耳的声响。

深更半夜，谁会来我家？

嗒嗒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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