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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节 怪谈 丝线从毛孔冒出(第2页)

我们第二次见面,已经是多日之后。

他看起来面容似乎好了些,黑眼圈有所减少,但仍处于一种焦虑而亢奋的状态。

这让我觉得,他的变好,更像是一种崩溃前的回光返照。

他告诉我,他有了好消息。

最近他在梦中的感知愈发清楚,思维也愈发清晰,甚至,他已经可以做到在梦中保持某种清醒,而他在做的事情,便是梳理、清点那些纠缠着身体的丝线。

「因为无法扯断,索性便开始一根根地研究它们?」我问道。

这个病人,倒是有些毅力和理智。

当然,这对于我们的治疗来说,是一把双刃剑。

一方面,他可能会因为这种理性,而战胜病魔,另一方面,他也可能会走向某种顽固的牛角尖、死胡同,从而越陷越深。

我这样想着,示意让病人继续说下去。

我的病人陈述道——经过了一遍遍仔细地清数,他发现那些丝线有四十二根,不多不少。

每一根,都有一端扎进自己身体,无法拔出,而另一端都伸向无穷尽的虚空之中,最后消失在黑暗里。

「四十二这个数字,它和你的生活,有什么联系吗?」我想了想,问道。

「我这次来找你,就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个数字的神秘。」

病人急切地回道,又示意让我不要再发问打断他。

在病人的自述里,每晚在梦境中,他都会一遍遍的细数那四十二根丝线。

可就在我们这次见面的前一晚,病人在梦境里发现,那些丝线,竟然少了一根。

「少了一根……会不会是你在梦中迷迷糊糊的,认知出现了差错?」

我问道。

「绝对不会,就是少了一根。我怎么可能会数错呢?」

病人回答我的时候双眼圆睁。

「那么,你找到了丝线减少一根的原因了吗?」我顺势问道。

「那是自然……就在丝线少了一根的前一天,我的奶奶去世了。」

病人几乎是一字一字地用力说道。

「她在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人一下子就没了。」

听到这里,我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浑身都感受到一阵寒意。

病人继续说:

「我是今天清晨才得知这个消息的。

「昨天父亲一直在急诊室忙碌,没顾得上理我,但就在昨天事发当晚,扎在我身上的丝线,就少了一根!」

病人接近咆哮地说道,「我发现这个新情况,便立刻来找你了。这其中,一定,一定有什么关联!」

我抬起手,示意对方冷静。

「你身上的丝线,代表一个你的亲人吧?奶奶去世,那丝线便断了一根。」

我顺着病人的逻辑,给出了自己的解答。

「我也这样想……反正,那些丝线代表着的,要不就是亲人,要不就是朋友,肯定是这些烦人的人际关系在纠缠我!」

病人坚定地说道。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病人接到了一个电话,他露出些无法掩饰的不耐烦的神色,匆匆离开了。

我看着病人走后空落落的办公室门,想到他之前跟我分享过,他的母亲因病住在疗养院,父亲似乎也抛下他和母亲,有了新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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