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清苦无神的真面目。
看清她到底是真神还是伪神。
10
沈沐云的咳嗽越来越严重,在这场浩荡的劫难中,他耗尽了心神,在黑夜中与世长辞。
给他下葬那天,天上还下着细雨。
我和沈沐风站在他的墓碑前,两两无言。
沈沐风深吸一口气,深邃的眼眸中缓缓滚下两行清泪,然后便再也控制不住似的,随着细雨流个不停。
我盯着埋着沈沐云的那个小土丘,心中五味杂陈。
人死后,就只是那么一个小小的土包而已。
就算墓碑上刻着他的名字,可在百年千年之后又有谁会识得他?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仰头看天,心中想尹泽剩下的那两幅画什么时候会应验。
听说再过几天便是苦无神巡游的日子,或许这是我目前能接近她的最好时机。
早在一个月前,我和沈沐风便互通了想法,他怕我再有轻生的念头,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我的请求。
沈沐风算得上一个武痴,脱下衣服后他那一身的腱子肉足以赤手空拳对打多人。
有他护持,我也能安心许多。
11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道路尽头蜿蜒而来。
苦无神此次巡游阵仗不小。
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我极目望去,看到队伍中央那一片雪白的地方。
不知是用了什么术法,那雪白之地白雾缭绕,虽然模糊却并不浓郁。
透过雾气我看到里面站着的人,身着锦质华服,佩戴珠玉饰品,袍子下雪白的双足竟踏着两朵祥云,面容被繁杂的配饰遮掩不甚清晰,而在她脑后也飘着两朵缓慢涌动的云。
我被这画面惊得说不出话来。
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毕竟如果论仙风道骨,此间怕找不出第二个能与她媲美的人。
我蛰伏在暗处,看着她渐渐靠近,在我眼前缓缓经过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一声极轻的笑声。
那笑声说不出是什么意味,但喜怒哀乐所有情绪都跟它不沾边。
我蹙眉,这笑声是苦无神在笑吗?
我低头沉思片刻,再次抬头时,却发现苦无神竟不知何时转身过来,正面对着我!
我大惊失色,冷汗直冒,正想拉着沈沐风离开,却忽见苦无神嘴角微微掀动,周身雾气立时幻化出数十兵士。
那些兵士仿若亡魂,上身由雾气聚集成型,得到指令后,他们挥舞兵器,向前踏来,双腿也随之成型。
只是他们眼球泛白,双唇紧闭,全身无一丝生气。
我抽出拂尘,随手挥了两下,沈沐风注意到我的动作,这才拔出佩剑,挡在我身前。
但这些兵士来路诡异,我不想让他硬碰硬,便抓住他肩膀,急速向后退去。
退出三四丈远,我忽然想到有什么不对,以沈沐风的修为,出现此等异样他不可能察觉不到,怎么会等到兵士成型、我也已使出两招时,他才反应迟钝地拔出剑来?
果然,沈沐风在我身侧问我:「念念,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突然对着空气甩起了拂尘?」
我一时头皮发麻,皱着眉道:「你看到的苦无神是什么样子的?」
他挠挠头,费劲地向我描述苦无神的样子。
好在他描述的跟我看到的差不多,我心下松了口气,又问:「那你看到她有什么动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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