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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节 伤寒 无症状的超级传播者伤寒玛丽（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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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鼎鼎的「伤寒玛丽」名叫玛丽·梅伦（MaryMallon），她是爱尔兰裔美国人，是美国第一个被确认为与伤寒相关的病原体的无症状携带者。有数据称，她在厨师生涯中感染了约51人，其中有3人因此死亡。公共卫生当局强行隔离了她两次，在累计隔离近30年后，玛丽离开了人世。

伤寒的前世今生

「伤寒玛丽」作为第一个「无症状携带者」，被强制隔离了几十年。

艰难的发现

伤寒是一种凶猛的疾病。一旦感染，患者会发热、头痛、出玫瑰样疹、恶心、呕吐、腹泻或便秘，严重的还会精神错乱、说胡话和昏迷。肠壁的穿孔则会导致腹膜炎。据中国疾控中心统计，即使是在医疗条件成熟的今天，2017年一年内仍有10791例伤寒病例，还有3人因感染伤寒而死亡。

最早对伤寒进行系统研究的，是著名的化学家、微生物学创始人之一路易斯·巴斯德。当时的医学界流行「瘴气理论」，不认可传染病的理念，而且很容易把伤寒和其他疾病混淆，比如疟疾和痢疾。不过巴斯德是个细心的人，经过长期观察，他推测伤寒是水源污染造成的。他还提出过许多杀菌、净化环境的措施，可惜始终没有得到重视。直到逝世，巴斯德也没能揭开伤寒的真相。

1880年，卡尔·约瑟夫·埃贝特（KarlJosephEberth）发现了伤寒的病原体——伤寒沙门菌。这一发现很快得到了微生物学界另一位重要人物——科赫的验证。又过了6年，细菌学家终于可以在实验中培养这种病原体，为下一步研发特效药奠定了基础。

在和伤寒的博弈中，人们发现伤寒的传播途径不只有巴斯德说的被污染的水，还有携带伤寒沙门菌的苍蝇、伤寒病人的排泄物，以及没有充分加热杀菌的牛奶。

学界更重要的收获，是发现有的健康人也会排出沙门菌。这就表明，一些看起来没病的人，也可能是传染源。这对于当时的人来说，实在是个难以理解的概念：人要么生病，要么健康，怎么会既携带病菌又能健康地活着呢？

直到1906年，一个案例真实地摆在人们的眼前，人们才知道，原来真有这样的人。

她就是「伤寒玛丽」。

超级传染者

玛丽·梅伦因为擅长做甜点，很受富豪家庭的青睐。1906年，她被雇去给一户富豪家庭当厨师。短短10天之内，这家人就陆续出现了伤寒症状。全家11口人，竟然有6人患上了伤寒。这引起了当地伤寒专家乔治·索珀（GeorgeSoper）博士的注意。

索珀在伤寒防治方面功力深厚。早在1903年，纽约小镇伊萨卡暴发了一次伤寒疫情，坐落于此的康奈尔大学也遭到波及。索珀指挥当地人治理水源，给环境消毒，顺利度过了疫情期。许多人认为，是索珀恢复了伊萨卡和康奈尔大学的健康。

索珀接手后，经过一番细致排查，很快锁定了厨师玛丽。因为他发现玛丽先后在8个家庭当过厨师，其中有7个家庭暴发了伤寒病例，感染人数共有22例。这无论如何都太不寻常了。

索珀找到玛丽，希望她能配合调查。玛丽当然不接受。当时连医学界都还没接受「无症状携带者」这样的理念，何况是玛丽这样的非专业人士。不得已，索珀和卫生部门的官员用强制手段，把玛丽送进了威拉德·帕克（WillardParker）医院，让其接受检查和治疗。

果不其然，在玛丽的尿液、粪便和血液样本检测中，研究人员发现了大量的伤寒沙门菌，而玛丽的生活状态却没有任何异样，这表明玛丽就是典型的「无症状携带者」。

玛丽的特殊遭遇引起了众多媒体的关注。1908年，《美国医学会杂志》称她为「伤寒玛丽」。之后的一本教科书在定义伤寒时，也用了「伤寒玛丽」来称呼她。民众也为应该隔离她还是放了她争论不休。最终，玛丽还是被关了将近3年。

图2-10玛丽的病例记录

无效治疗

在此期间，卫生部门一星期检验一次她的粪便。根据官方记录，在163份标本里，有120份发现了伤寒沙门菌。医生给玛丽开了乌洛托品（一种由氨和甲醛制成的药物），但没有效果，而且药物的副作用让玛丽感到很不舒服。医生尝试用其他药物改变她的饮食习惯，还给了她泻药。但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测试显示她仍是伤寒病菌的携带者。

研究人员发现，玛丽体内的伤寒沙门菌集中在胆囊。于是索珀博士建议玛丽将这个器官移除，这样她就不再是伤寒病菌的携带者了。他解释说，胆囊就像阑尾，人体没有它，也可以正常存活。

但是玛丽拒绝让医生手术。「我不会让你们拿刀碰我。我的胆囊没有任何问题！」

无奈之下，卫生部门只好继续将玛丽隔离，尝试其他治疗方法。

再掀波澜

1910年，卫生部门已经试过了所有的治疗方法，都没能清除玛丽体内的伤寒沙门菌。无奈之下，卫生部门和玛丽达成协议：只要玛丽答应不再从事和食品相关的行业，并且每个月向卫生部门报告，她就可以重获自由。同时，卫生部门会出面帮玛丽找到合适的工作。

玛丽同意了这份协议。在随后的第一年里，玛丽非常自觉地遵守了所有规则，每月向卫生部门报告。但是，后来她的报告越来越迟，最后她干脆玩起了失踪，不再报告了。

直到1915年，人们都已经忘记玛丽的时候，曼哈顿的斯隆妇女医院突然暴发伤寒疫情。一共有25人被诊断出感染伤寒，其中2人死亡。

索珀博士再次主持了调查。他发现，在伤寒病例出现的3个月前，医院雇用了一位新厨师「布朗太太」，而那位「布朗太太」的检测结果是阳性。这时，「布朗太太」失踪了，索珀不禁起了疑心。他检查了厨房的工作记录，将其与他之前收到的威胁信进行字迹比对，很快就认出了玛丽的笔迹。

这次，玛丽惹了众怒。1915年3月27日，公共卫生当局逮捕了她，又把她送去隔离。这一次，玛丽没能再出来，直到1938年11月11日去世。

玛丽死后，人们通过尸检发现，她的胆囊中依然有活的伤寒病菌。

为什么是「伤寒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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