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泠的动作顿住,沉默几息后,他艰难道:「先前……在侍身出阁时暴毙,母亲是读书人,为全名声,执意将我嫁了过去,第一次与殿下欢好时,侍身仍是完璧——」
「若非如此,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皇家最爱脸面,若华泠不洁,母亲再偏心长姐,也不会允许这样一个男人做我的正夫。
打断他的话后,我闭上眼睛:「睡吧。」
华泠忍了许久的眼泪,在此刻掉了下来,他咬着唇哽咽道:「殿下,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我无动于衷:「我没兴致弄你。」
半晌后,华泠压抑的抽泣声响起,听得人心烦意乱。
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坐起了身,不耐烦地问了一句:「怎么又哭了?女儿给你生了,正夫之位你也坐上了,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华泠凄凄惨惨地瘫坐在地上,一双泪眸固执地看着我:「侍身想要殿下如同从前一般,疼我爱我……」
「你还敢提从前?!」
我伸出右手,紧紧扼住他的咽喉,声音冷得可怕:「你是不是以为,我替你解围,便是对你余情未了?那你可真是想错了,不论谁做了我的正夫,我都会给他应有的体面与尊荣……我警告你,别太贪心,也别来挑战我的耐性。」
华泠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
我松开手,再度躺下。
片刻后,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华泠脱了衣裳爬上婚床,在我身边躺下,与此同时,一双手臂轻轻地圈住了我。
我咬咬牙:「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身旁的人瑟缩了一下,仍是不肯放手,带着哭腔说道:「不是的,侍身只是想抱抱殿下,这也不可以吗?」
他欲哭不哭的样子,瞧得我心烦意乱,索性闭上眼睛,随他去了。
华泠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身上有淡淡的奶香气,闻着很是安宁。
心底的烦乱逐渐平息下来,我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我便带着华泠进了宫。
大邧的皇女成婚后,皆要封王分地,授金册金宝,岁禄万石,府置官属,我也不例外。
母亲将燕地分给了我。
那里离京千里,远之又远。
我知道,她对我是有防备之心的,这很正常,换作了是我,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我想,母亲对我,终究是喜爱的。
因为她曾无数次地对我说过,长姐身体不好,还说她的四个女儿里,我最像她。
所以我愿意等。
我承认自己很贪心,想当皇帝。
可是天底下又有谁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呢?
因着燕地靠近边疆,我撒娇耍赖,将我燕王府的护卫人数提到了五万三千人——
当然,这只是隶籍兵部的数字。
到了封地,我自然是要另行招兵买马,毕竟拱卫国土,得费上不少心思,这点儿人马怎么够呢?
怀着这样的心思,我十分干脆地就了藩。
华泠抱着煦儿,随我一同上路。
到底是我的结发正夫,又是我长女的父亲,外人面前,该给他的尊重与体面,我一样不少。
说来也怪。
煦儿这孩子向来爱哭,可一见到我,就笑个不停。
倒是会讨人欢心。
因着她,我对她爹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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