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气无力。
「你可知,那周家人究竟是有什么隐疾?为什么抓了这么多人试药,这么堂而皇之,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本不应该和一个陌生人说这些,可现在我已经死到临头,小命不保,多说几句泄愤总是可以的吧,况且眼前这人应当和我是同病相怜。
「你可知周家虽然富甲天下,但是却子嗣艰难,几乎每一代只有一个独子?」
「听说过。」
市井传言有讲过这件事情,有人说周家是因为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所以才子嗣艰难,可人家虽然子嗣艰难,代代却也有传承,并没有真正的断子绝孙。
况且人家这么富有,就算是没有亲生的孩子,养子只要想要也可以有无数个,又有什么可怜的呢,真正可怜的是我们这群想要活下去都难的普通人。
「其实市井传言未必不对,周家这么些年子嗣艰难,也可以说是遭了报应,但那都是久远的事情了,与你我无关,我们之所以遭此大难,全是因为这一代周家独子,其实并不能算是一个男人。」
「什么意思?」
「我比你来的久一些,所以听说了一些事情,周家这一代所谓的独子,其实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为此周老爷才丧心病狂找了这么些人试药,就是他想要让那不男不女的怪物也能生出孩子。
可他既是不男不女,又怎么可能生孩子呢?他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也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没有办法以男人的身份生孩子,也没有办法以女人的身份生孩子。
以至于哪怕这里有这么多人不停的试药,哪怕周老爷为此做了那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钱,可一点效果都没有,这足以证明周家活该在这一代彻底断子绝孙。」
「原来是这样。」
苏弦安所说的话虽然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但也的确像是事实,否则如何解释周老爷又找男人来试药,又找女人来试药。
我没什么见识,也没读过什么书,可既然那周家独子是一个怪物,想来是生不出孩子,留不下来后代的。
周老爷哪怕是花这么大的力气,造这么多的孽,大概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作恶多端的人凭什么有好结果?
可不管这药能不能试成功,不管周家有没有后代,我们这些人的命也是得交代在这里,这样想着我也就这样说了出来。
「我们这些人现在被丢在这里自生自灭,想来应该就是失败品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是啊,不过虽然我们早晚会死,但只要一天还没死,那就先踏实过日子吧。」
苏弦安有些过分的乐观,到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我叹了口气,说话的功夫腹痛渐渐缓解,只是觉得疲累。
不过他说的也对,虽然早晚会死,但是只要现在还没有死,那就先不去想这些糟心的事情了,活一时算一时。
「谁说我们是失败品?」
不远处一个女声响起,我和苏弦安抬头看了过去。
我们不远处,一个女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她脸色苍白,整个人几乎瘦脱了相。
「我们才不是失败品呢,我们是成功的人。」
「你说什么?」
我不可置信,难道我们被扔在地牢里,自生自灭,难道我们现在这么痛苦挣扎,居然是因为我们成功了?
可如果真的是成功了,为什么要把我们丢在这里,连一口饭也不给呢?
「信不信由你们,不过这里的人都是第一批成功的,身体疼痛就是我们正在治病,等到病好了自然会被放出去。」
我不知道那人到底是真的这样认为,还是自我安慰,可这听着的确不大像真的。
第二天有人进来给我们送吃的,很随意,一人两个白馒头。
一天就两个馒头。
我一个本就胃口不大的小女子都不够吃,更不要说是苏弦安一个大男人了,可他昨天还给了我一个馒头,那他岂不是得饿肚子,本着投桃报李的心思,我将我的馒头分了一个给他。
可苏弦安却拒绝了。
他只是摇头。「我吃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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