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养了一只雪纳瑞和一只银渐层作伴,这老孙是知道的。
老孙问了邻居许诺去哪了,邻居大姨怀疑地看着他,有些忌惮地说起了一件事。
前一天晚上,邻居听到一阵凄厉的动物叫声,她通过猫眼往外看,看到许诺提着两个黑色塑料袋出门,走进小区花园,半小时后又回来了,手中的黑色袋子已经消失不见。
白天她刻意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发现一棵树下多了两个崭新的土包,但她没敢挖开看看到底埋的是什么。
老孙心中越发起疑,第二天上班,他来到许诺办公桌前,打开了他的电脑。
没有密码,从浏览器的记录里,老孙发现最近一周,许诺一直在查「柬埔寨金边」的相关信息,有几个地点频繁出现。
而他最近一条记录,查询内容是「到金边的飞机票」。
说完这番故事,老孙沉闷地点了一支烟,叼在嘴边。
他显然不怎么会抽,猛吸一口直接吐出,然后在酒吧躁动的灯光和乐点之中,弯着腰剧烈咳嗽,像一个大虾米。
「所以,许诺杀了自己养的猫和狗飞来金边,是因为查到了肇事者在这里,要来为自己的父亲报仇?」我问。
老孙点了点头。
他告诉我,和许诺共事五年,依照他对许诺的了解,如果不是抱着必死、再不回来的决心,是万万不会对两条无辜生命下手的。
老孙思来想去,他纠结了几天,自忖是唯一一个知道前因后果的人,在这件事情上是有一定责任的——而且,许诺举目无亲,朋友不多,除了他,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走向这条不归路了。
但老孙是第一次来金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这天晚上,在酒吧打听到当地有一个「收尸人」,人脉很广,于是找上了我。
他想让我帮着找许诺,如果还活着,就阻止他做傻事;如果已经来不及,就帮他落叶归根。
但无论如何,老孙愿意在这件事情上给予我四万块钱的酬劳。
每一个死人背后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但活人可能比死人要可怕一万倍,尤其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稍不留意就会触了霉头。
可又说回来,如果真的找到了许诺,我白饶四万,还省了感谢金、火化、偷渡给蛇头的各种中间支出。
再者,一个没有血缘的人,竟然能不远万里飞到柬埔寨,冒着危险并且拿四万块钱出来施以援手,眼前的老孙又让我觉得很佩服。
他反复请求,我思索再三,最终还是接过了信封。
里面是用扎钞纸扎好的两沓钱,一扎一百张都不用数,崭新崭新的人民币,上面还有油墨的味道。
见我答应,老孙终于松了口气,把手中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他拿出一张彩印好的照片,指着上面的霓虹招牌问我:
「陈老师,这个地方你知道在哪吗?」
「彩云会所」位于繁华的莫尼列亲王大道上,是金边最大的夜总会之一。
老孙告诉我,就在两天前,又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他刚订好来金边的机票,手机忽然「叮」的一声提示,邮箱里收到了一张照片。
邮箱地址一看就是那种系统随机生成的乱序排列,但照片里的内容却让老孙心底一颤。
照片中有两个人,一个是个浓妆艳抹的女孩,脖子很长,露出一个红色四叶草造型的项链,另一个就是许诺。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许诺的样子,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身材瘦削,短发,穿着黑T恤,牙齿还有一颗是镶金的,不像是我印象中的老师。
女孩和许诺依偎在一起,看起来相当甜蜜,背后是一条彩光闪耀的走廊,能看到「彩云会所」四个字的亚克力板。
老孙不知道这张照片是谁发的,又是谁拍的,但毫无疑问,许诺去过彩云会所,并且点了里面的一个姑娘。
而这成为了我们最确凿的线索。
在彩云会所找一个姑娘,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作为柬埔寨规格最高的风月场所,彩云会所有个保留项目——「选秀会」。
每天下午六点,男宾们齐聚在大堂,一阵喧闹的音乐、主持人报幕、彩条纷飞之后,六七十个来自中美日韩各国的女孩会从通道鱼贯而出,进入大厅。
她们有的穿着泳装,有的身着性感丝袜,有的穿着透明纱裙,眉目含春地站在台上,胯间挂着号码牌,如同餐桌上的珍馐,任君挑选。
「挑选」和「竞价」环节厮杀激烈,天生丽质、前凸后翘者被瞬间挑走,剩下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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