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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节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第2页）

「是关于那封信。」我说，我服你了，「亏你也想得出来。」

那边没有声音。于是我继续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很快会明白的。」她说，「你本来就是个聪明人。」

「谢谢你的夸奖，可是我恐怕又要辜负你了。」说到这儿，我停顿了一下，「就像一张空头的支票，现金无法兑换。就算我写了，我也无法实现我的诺言。」

「我早已想到会是这样。」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原谅我。或者我们都还需要一点时间。」我说。

「时间？」她冷冷地反问，「周延，我以前以为你可怜，可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我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现在你是懦弱还有自私，你明明知道怎么办，也能够办，却不去办。你说你为难，可是我说我伤心，你会怎么想呢？」

电话在那一瞬间挂断，我没有再说话的机会。

你伤心我会怎么想？我想告诉你，我什么也想不出来，那一刻我会变成一个榆木脑袋，什么也想不出来，就想替你把心伤掉，仅此而已。

时间在零点零分的时候敲响我的房门，带着暴戾的气息，带走了我的年华。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就这样过去了。又是一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这是你自找的。」我对自己说。

这僵持的爱啊恨啊总会有个结局。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永远地这样下去。传说中的三角恋爱，复杂而令人艳羡，然而一刹那降临在自己的头上，才明白心痛是什么滋味。左右为难的，无法选择的，甚至于，我在想，查必良和张娜娜能够消失掉一个或者我从一开始就没认识其中的一个，就不会有今天。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就算是一场前所未有的伤，年轻的我，也要一个人承担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本校闹出了建校以来最大的新闻。班主任那个老家伙竟然向他的老婆提出离婚，可以揣测，一切与情人节有关。这老家伙口口声声地教育过我们「糟糠妻，不可弃」，可他却做了个这样的表率。?备案号:YXX1J4jnRrDsgpEgNKHbG04

（）

第二节的课间休息有二十分钟，我正准备给郝佳继续上一堂生动而形象的历史课。查必良在门口叫我：

「周延，甜甜找你。」

我过去的时候，看见查必良那肮脏的以为我和甜甜有一腿的笑容。

「小子，情人节呀！」他无聊地发感叹。

「你去死吧！」我头也不回地走了。然后就看见甜甜，觉得她真是一小姑娘，孩子似的。

「我靠！不要在情人节找我好不好，别人会误会的。」我说。

「你脸皮真厚，又不是我找你。」甜甜噘着嘴说。

在那条林荫道上，张娜娜就站在那儿。我喜欢用一如初见的模样来形容她。这是在二月，我记得贺知章说「二月春风似剪刀」，可见其锐利。可现在这风吹得是那样的暧昧，使气氛变得微妙起来。甜甜主动地走开了。

「好啊！」我打破了沉默说。

张娜娜在不笑的时候就像是空谷的幽兰、冰山的雪莲，一股让人难以接近的气势。可是她一笑起来是多么迷人呀！他们说一笑倾心，再笑倾城。

「好吗？」她故意反问道。

「我不知道。」我告诉她。

「你真老实。」她说，「你就不会逗我开心一下吗？」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塞在我手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整个的过程，整个的对白，就像俩特务在对暗号交换情报。我打开信封，是一张粉红的纸，透着隐约的香气。展开它，却是一张前所未有的奇怪的信，在信的开头写了「张娜娜你好」，然后就是一大段的空白，而在信的末尾却署名周延。搞什么飞机，难道真是情报，要用显影药水才看得出来？怎么说我也号称是一诸葛亮，但是诸葛亮也有一筹莫展的时候。

进教室后，我躲开查必良这厮的纠缠，回到座位，然后就一特茫然特迷惑的表情坐那儿发呆。我想这事情还真诡秘。这是情人节又不是鬼节，没必要给我点意外吧！自从我认识了张娜娜，越来越感到生活如戏。旁边的郝佳其实也是一热情青年，见我这样就用手在我眼前不住地晃悠：

「周延，你没事吧？不会是隔壁班的那胖妞向你表白说她爱你吧！」

所谓「胖妞」，实际上是我们年级一妞的外号，而且名副其实，简言之就是上下一般粗，直观一点说就是远看像一油桶，近看你会发现真是一油桶。且这妞走起路来还花枝招展地扭啊扭的特费力，那气喘得跟刚拉了几个小时磨的驴似的。我心想，妈的你胖就胖吧，又没人歧视你，只能说明你有福气，可你也不能装得跟一翩翩美少女似的啊！说起话来也特别发嗲。她以为自己是一出谷黄莺，逮谁就说「乖乖哟，你看我今天瘦了没」，我靠，你说谁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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