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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节 晏殊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第3页)

赏析:

这是晏殊一首脍炙人口之作,短短四十四个字,写出人生一种深沉的感慨。它虽然使人沉思,惹起人们一缕闲愁,却不会使人们觉得透不过气。它引起深深的赞叹,使读者浮起对人生的许多联想,正如一杯真正醇美的酒产生的魅力。

「时光只解催人老」是每一个珍惜时光的人同样都有的感受。看似平常,细想起来,所谓「时光」,到底是怎么回事?它除了每时每刻催人老去,还有别的什么意义?词人一入手就端出「时光」这个问题,逼着人们不能不点头承认: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实啊!

「不信多情,长恨离亭」,人,是宇宙间富有感情的生物,照理不应该永远彼此分开,永远在离别之中过日子吧?可是,事实却又正是如此。这又怎能不使人为之慨叹不已。

「泪滴春衫酒易醒」因为感时光之易逝,怅爱人的分离,无可开解,只有拿酒来暂时麻木一下自己;然而不久便又「泪滴春衫」,可见连酒也不能使自己暂时忘却烦恼。

以上几句,三层抒发,一层比一层迫紧:惊心于时光易逝,这是一。想不到有情人长期隔别,这是二。企图忘却而又不能忘却,这是三。

「梧桐昨夜西风急,淡月胧明」,已经是「泪滴春衫酒易醒」,忽然西风飒飒,桐叶萧萧,一股凉意直透人的心底。抬头一看,窗外淡淡月色,朦胧而又惨淡,仿佛它也受到西风的威胁。

「好梦频惊」中的好梦,是离人的重逢,是生活的欢乐,是美好事物的出现,然而每当希望它多留一霎的时候,它就突然破灭了。此时,室外的各种音响、各样色彩,以及室中人时光流逝之感,情人离别之痛,春酒易醒之恨,把刚才的好梦全都打成碎片了。

「好梦频惊」这四个字,把室中人此际的感受放大成为一个特写的镜头,让人们充分感受其中的沉重分量。

「何处高楼雁一声」,这一声哀厉的长鸣,是如此突如其来,使众响为之沉寂,万类为之失色。这是孤雁的哀唳,响彻天际,透入人心。

这一声代表什么?是感觉深秋已经更深吗?是预告离人终于不返吗?还是加剧室中人此时此地的孤独之感。不管怎样,它让人们想得很远、很沉,一种惘惘之情使人不能自已。

但总的说来,此词感情悲凉而不凄厉,词人不会让自己沉溺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他在沉思默想,觉悟到要把握住自己的感情,进而更透彻地去理解人生和世界。

(四)《清平乐·红笺小字》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

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

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译文:

精美的红格信笺写满密密小字,说的都是我平生对你的爱慕之情。鸿雁飞翔云端且鱼儿游戏水里,这番满腹惆怅的情意难以传寄。

在斜阳里我独自一人倚着西楼,遥远的群山恰好正对窗上帘钩。桃花般的人面不知道何处去了,唯有碧波绿水依旧向东方流去。

赏析:

这首词为怀人之作。词中寓情于景,以淡景写浓愁,言青山长在,绿水长流,而自己爱恋着的人却不知去向。虽有天上的鸿雁和水中的游鱼,它们却不能为自己传递书信,因而惆怅万千。

词的上片抒情。「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平淡中包含着无限情思。词里的主人公用红笺,写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说尽了平生相慕相爱之意。显然,对方不是普通的友人,而是倾心相爱的知音。

三、四句抒发信写成后无从传递的苦闷。古人有「雁足传书」和「鱼传尺素」的说法,词人以「鸿雁在云鱼在水」的构思,表明无法驱遣它们去传书递简,因此「惆怅此情难寄」。

过片由抒情过渡到写景。「斜阳独倚西楼」,红日偏西,斜晖照着正在楼头眺望的孤独人影,景象已十分凄清,而远处的山峰又遮蔽着愁人的视线,隔断了离人的音信,更加令人惆怅难遣。「遥山恰对帘钩」,从象征意义上看,又有两情相对而遥相阻隔的意味。倚楼远眺本是为了抒忧,如今反倒平添一段愁思。

结句化用自唐代崔护《题都城南庄》诗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同时又赋予它新意:佳人已经不知身在何处,而那曾经照映过佳人倩影的绿水,却依旧缓缓地向东流去。那无限的相思,也随着绿水一起悠悠东流。

由红笺、斜阳、远山、帘钩,再到绿水,这一系列看似相对静止的景物中,构成了一幅表面上平静、舒缓,深层里却蕴含着感情浪涛的图卷,营造出一个充满离愁别恨的意境,将词人心中蕴藏的情感波澜表现得婉曲细腻,感人肺腑。

全词语淡情深,闲雅从容,充分体现了词人独特的艺术风格。备案号:YXX15dyEalghK0nK5ah14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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