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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1125—1210),南宋文学家、史学家、爱国诗人。字务观,号放翁,汉族,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尚书右丞陆佃之孙。少时受家庭爱国思想熏陶,高宗时应礼部试,为秦桧所黜。孝宗时赐进士出身。中年入蜀,投身军旅生活,官至宝章阁待制。晚年退居家乡。创作诗歌今存九千多首,内容极为丰富。著有《剑南诗稿》《渭南文集》《南唐书》《老学庵笔记》等。
一、贯穿一生的家国情怀
陆游出生于江南一个名门望族,藏书世家。
高祖陆轸是大中祥符年间进士,官至吏部郎中;祖父陆佃,师从王安石,精通经学,官至尚书右丞。陆游的父亲陆宰,通诗文、有节操,北宋末年出仕,南渡后,因主张抗金受主和派排挤,遂居家不仕;陆游的母亲唐氏是北宋宰相唐介的孙女。
1125年,陆宰奉诏入朝,由水路进京,于淮河舟上喜得第三子,取名陆游。同年冬,金兵南下,并于靖康二年(1127年)攻破汴京(今开封),北宋灭亡,陆宰携家眷逃回老家山阴。2年后,金兵又渡江南侵,宋高宗率臣僚南逃,陆宰改奔东阳,家境才开始逐步安定下来,此时陆游年仅四岁。
出生于两宋之交,成长在偏安的南宋,民族的矛盾、国家的不幸、家庭的流离,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陆游自幼聪慧过人,读书不倦,十二岁时便能作诗为文。公元1153年,陆游赴临安应试进士,取为第一,而秦桧的孙子秦埙居其次,秦桧大怒。第二年又参加礼部考试,主考官再次将陆游排在秦埙之前,这一次直接被秦桧除名。因为遭秦桧嫉恨,陆游一直未跨入仕途的大门,直到秦桧病逝才得以改观。
1158年,陆游正式踏入仕途,入京师任敕令所删定官,并立下「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观大散关图有感》)的誓愿,以慷慨报国、匡复大业为己任,把收复失地、拯救黎民作为人生第一要务。
他性格耿直,直言不讳,不管是大臣还是皇帝,有不对的地方,他都会大胆指出来。他抨击不合理制度,直言「非宗室外戚,即使有功,也不应随意封加王爵」;他「教导」皇帝要严于律己,不要沉迷珍稀玩物,这样「亏损圣德」。宋高宗赏识他,不仅采纳他的意见,还为他升职加薪,任他为大理寺司直兼宗正簿,负责司法工作。
后宋孝宗即位,偏居一隅,贪图暂时的安稳,对于抗金事业一直畏畏缩缩。陆游空有一腔报国热血,抗敌御寇理想屡屡受挫。他愤怒的抨击当朝的权臣龙大渊、曾觌[dí],「利用职权,广结私党,迷惑朝廷,今日不除,后患无穷」。孝宗听后大怒,贬陆游为建康府通判。不久又被诬陷「结交谏官、鼓唱是非」,陆游被彻底罢官。
陆游自此宦海浮沉,被贬成了家常便饭,但不变的是他收复中原失地的决心。1171年,他在王炎的幕府任职,陆游作《平戎策》,提出「收复中原必须先取长安,取长安必须先取陇右;积蓄粮食、训练士兵,有力量就进攻,没力量就固守」,并常到骆谷口,仙人原,定军山等前方据点和战略要塞,并到大散关巡逻。
十月,朝廷否决北伐计划的《平戎策》,调王炎回京,幕府解散,出师北伐的计划也毁于一旦,陆游感到无比的忧伤。大散关一带的军旅生活,是陆游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亲临抗金前线、力图实现爱国之志的军事实践,这段生活虽只有八个月,却给他留下了终生难忘的记忆。
此后,他一直郁郁不得志,要么赋闲在家,要么被调任到各地,官职清闲,先后到过四川、福州、江西等地。即便是重新调入京师,他的「治理国家、完成北伐」、「减轻赋税、惩贪抑豪」、「缮修兵备、搜拔人才」等恢复中原的大计,依然没人采纳。
陆游痛恨女真统治者的暴虐恣肆,疾恶南宋小朝廷的文恬武嬉,怀念中原人民的泪落胡尘。但是他无奈,只好把忧国忧民的情怀深蕴在自己的诗词中。
1209年秋,陆游忧愤成疾,入冬后,病情日重,遂卧床不起。1210年1月26日,陆游与世长辞,享年八十五岁。
二、被辜负的真爱,错错错,莫莫莫
家国情怀是陆游的人生底色,在这层底色之上,他与唐婉的爱情则是一抹流动的红,鲜艳、刺眼,令人无法忽视。
陆游二十岁那年,与表妹唐琬结为夫妻。两人自小青梅竹马,婚后也是相敬如宾,吟诗作赋,琴瑟和鸣。但是,这段婚姻仅仅维持了几年,陆游竟做出了休妻这一残忍的举动。是他不爱妻子吗?是唐婉做了什么有损门楣的事吗?都不是。他们两个没有错,棒打鸳鸯的是陆游的母亲,也是唐婉的姑母。
一说,唐琬的才华横溢与陆游的亲密感情,引起了陆母的不满。在这种揣测之下,有了「唐氏不孕」、「陆游惰学」的说法。后人猜测,陆母不满意唐婉婚后迟迟不孕,也责怪婚后陆游学业懈怠,整天在房中和唐婉吟诗作画,把科举完全抛在脑后。发展到最后,陆母为了儿子的仕途,强迫他和唐婉离婚。
另一说是,唐琬被休和陆游「语触秦桧」有关。唐琬的父亲唐意因金兵围困,饿死江陵山中。陆、唐的抗金思想和爱国情绪互相影响、持续发酵,以致陆游在进士考试中上疏「斥指朝政」「语触秦桧」。陆游在晚年《记梦》中写道:「少日飞扬翰墨场,忆曾上疏动高皇」,也算侧面证实了这件事。因此,陆母迁怒于唐琬,认为是恶媳挑唆,逼两人解缡。
不论哪种说法,都有推断的成分。二人彼此深爱,怎么忍心分开。陆游一次又一次地向母亲苦苦哀求,都遭到了母亲的责骂。最后确凿的是,在封建礼教的压制下,二人分开了。陆游再娶,唐婉再嫁。这对爱情佳人就这样被拆散了。
七年后的一个春天,陆游怀着郁郁寡欢的心情独自漫游山阴城沈家花园。正当他独坐独饮,借酒浇愁之时,竟偶遇了唐婉及其丈夫赵士程。两人互相寒暄了几句,唐婉和丈夫便离开了。
这一见面,陆游千般滋味涌上心头,心如刀割,他一直没有放下对唐婉的爱。正当他放下酒杯,准备离开时,唐婉命下人送来一壶酒和她亲自做的陆游爱吃的四碟小菜。陆游见此,内心彻底崩溃,凄然泪下,他明白,唐婉也依然深情地爱着他。
造化弄人啊,他扬头喝下这杯苦酒,留下了那首千古绝唱《钗头凤》,题于沈园的粉墙之上。沈园一会后,唐琬悲恸不已。回家后,反复玩味陆游的词,便和了一首同样曲牌的词。
沈园一别后,没几年唐婉就去世了。此后,陆游北上抗金,又转川蜀任职,几十年的风雨生涯,依然无法排遣诗人心中的眷恋。在他六十七岁的时候,重游沈园,看到当年题《钗头凤》的半面破壁,触景生情,感慨万千。
七十五岁时,陆游住在沈园的附近,此时唐琬已离世四十载,「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胜情」,重游故园,挥笔和泪作《沈园》诗: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陆游八十一岁,又作梦游沈氏园亭诗: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八十四岁那年,陆游离逝世只一年,他再次重游沈园,怀念唐琬,此情至死难忘。
三、作品赏析
陆游是中国古代诗词留存最多的诗人,一生留下近万首诗作词作,是一位超级高产的作家。他也自称「六十年间万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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