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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节 戏精女士(第6页)

今天早上我去上班的时候,没叫醒她,不知道她今天怎么样?

站在家门口,我放了一个屁,深吸一口气,然后将钥匙温柔地插入锁孔,拧开家门。

「妈妈,妈妈!」王菊花女士迎面扑进我怀里。

妈妈?今天我演妈妈吗?

「妈妈,饿饿!」王菊花女士把扎在我怀里的脸蛋抬起来,冲着我眨巴着大眼睛。

演妈妈就演妈妈吧,反正不亏!

「那妈妈点外卖给你吃,好不好?糖醋榴莲,吃不吃?」我抚摸着王菊花女士花白的头顶,哎,王菊花啥时候长这么多白头发,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不吃!我要吃奶奶!」王菊花女士在我怀里撒娇。

「宝宝乖哦,奶奶在乡下呢,再说了,奶奶那是人,你怎么能吃人呢?」

吃人?我想到了小的时候,小伙伴说的吃人事件,不会是农药的后遗症吧?到底当年母亲喝没喝农药呢?

「奶奶,吃奶奶。」王菊花女士动手掀我的衣服,手往我怀里掏。

「王!菊!花!我警告你,不要玩得太过了!」

「呜呜呜……呜呜呜……」王菊花女士还哭上了。

好吧,演戏嘛,陪你演。

我从冰箱里掏出一只馒头,假装给王菊花女士喂奶,喂着喂着,王菊花女士含着泪花进入了睡眠。

11

人民医院精神内科。

「医生,我妈她没事吧?」

「根据我的诊断,以及你对她的病症描述,你母亲应该得了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老年痴呆症,她已经是第三阶段,重度痴呆期。」

「可是,医生,一发现就这么严重了吗?」

「你之前说了,她平时总是一秒钟入戏,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很多年了。」

「所以啊,你觉得是演戏,其实那是她对过去的生活、或者一些她影响深刻的记忆片段的一种再现,说白了,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演戏。这也是老年痴呆症的表征,她的记忆是不连贯的,仅仅存有一些片段罢了。」

「啊?是这样啊!」

医生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她平时是不是健忘,或者不断重复做一件事?」

「是的,她去买菜,结果却总在菜市场里做起了免费保健。她烧汤时,会把一盒盐全加进去,还说明明只加了两勺盐……」

「另外,重度老年痴呆患者,会渐渐丧失羞耻感,大小便会直接拉在裤子里,无法自理……」

我打断了医生,「我妈从来不拉裤子里。」

医生点了点头,「那还不是太糟糕。」

「她直接拉在碗里。」

「……」

医生最后给我开了药,还告诉我,药物只能辅助,主要还是靠家人细心护理,多陪伴,适量运动,健康饮食,定期来医院检查。

从那天她叫我妈妈起,她就一直叫我妈妈,再也没从「戏」里走出来过了。

王菊花!曾经,当妈的你,把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喂大,以后的岁月里,就让我当你的妈妈吧!

当妈妈真累啊!

每当我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脱去上衣,背对着镜子,看着背后的那个大字,告诉自己,要像小草一样顽强,永不服输!

我也是当年谈了一次男朋友后才知道,王菊花女士在我背后刺的不是「早」,而是「草」。备案号:YXX1zbYYPbGT31X34wSr5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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