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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节 野心（第2页）
她翻着包，她的老公在门口的车已经在按喇叭，她走了。
我第一次偷东西，就是偷杂物间的钥匙。
上学路上一家修鞋的店，那也可以配钥匙。我把钥匙和两个一块钱的硬币递给他。然后机器一阵响，他从压好的磨具里拿出一把全新的，打磨了一下，递给我。然后继续蹲在坐在小板凳上修鞋。
我蹲在旁边，问他：这个机器什么锁都能开吗？
老板笑着说：那有的防盗门钥匙搞不了。
我说：单车，单车锁。
他抬起头打量我：偷车不好啊！小小年纪学这个啊？
我解释了一遍，是家里爸爸不要的单车自带的锁旧了，打不开。
他转头起身给我找了个细铁丝，扭成类似迷你别针的样子，说：拿这个去试试，不要强通，巧力。
那天夜里，我拿着一个电筒摸进杂物室，蹲着、坐着、趴着、跪着，搞了好久，咔一声，锁开了！
我把车在房间里推来推去半天！天啊！真的没问题，最多就是车胎没气了！
我已经迫不及待骑上去试试！
但因为是男款的，座位太高了，不好爬上去，我找了个木箱子放在一角，把挡路的东西挪开，把车推到箱子旁边，扶好车头，站在木箱子上。一只脚跨过去，光线不好，看不清踏板，哦哦哦，找到了，我绷着脚背去找踏板，车子摇摇晃晃，我扶稳龙头。
就在这一刻，门缝外面一道强光射进来！照在我眼睛上，我吓到了，重心从箱子这边迅速转移到车上，然后车带着人，算是骑在车上，一整个侧翻在地，重重摔地上，地面的扬起的灰尘，全部喂到了我嘴里。
痛感传遍全身。好疼好疼。
我被保安大叔发现了，他发现是我以后赶快把单车和我分开，把我扶起来，我不敢哭，也不敢叫，怕惊动了其他人。一直说我只是想骑单车……
大叔心疼我，没有告发我，还把我带到保安室给我清理了伤口，他说好大一块，里面还有灰尘，不把灰尘弄出来以后就会发炎，于是忍着酒精刺激的剧痛，清了创口。
我一瘸一拐的回宿舍。他答应我不告诉老师。
我感激不尽。后来每天学校中午发的一个水果，我都不吃，揣在包里待会福利院，等晚上给保安大叔。
他上晚班，从晚上8点到早8点，我都快睡觉前去找他。有时候是橘子，有时候是苹果，有时候是梨。
他总拒绝说不要，我一定要给他。是橘子我就会先剥皮分开，我吃一片，然后把剩下的留在他桌子上我就跑。
再后来，我们就一起吃水果。他削皮很有一套。先取下腰带后挂着的钥匙串，打开上面的折叠刀。那刀小小的，但锋利，梨子苹果经过他的手，薄薄的果皮一圈一圈，一圈一圈，不断开，最后落在桌子垫着的报纸上。
有时候我会捡起来好好欣赏那果皮，举起来放到灯下，几乎是半透明，像艺术品。有一天，学校发了香蕉，学校很少发香蕉，我好想吃，但还是忍住了，下午课件我几次打开书包，但最后都忍住，为了让香蕉不再诱惑我，放学时候我特意把它收到侧面，用一本练习册盖住。可等我回到福利院，晚上去送香蕉时，才发现已经焉了。软软的，果皮都黑了。
我还是拿着香蕉去找大叔，我不想让他看到发黑的果皮，为了美观，就在还离保安室几步的地方剥开皮，没料到，香蕉中间的果肉已经变成了黏糊糊的浆糊，支撑不起上半部分重量，于是它从中间断开，一大截掉在了地上。
我好心疼，把香蕉捡起来。
这时候他看到了，让我把香蕉拿进去，他也给香蕉做了个『手术』，它沾了灰的外层用小刀刮去，黏糊糊的那里切掉，最后把它切成一片一片，我们用牙签叉着吃。
这种日子一直维持到大叔回老家。他父亲在老家病了，在农村里，需要人照顾。他在他们县里找了个工作，也包吃包住，开销还比城里少，并且那边他可以接儿子过去上学，有学籍，春节临近，他打包行李，收来收去，最后只收了一个麻皮袋子还有一个双肩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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