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如秀傻傻牵住陆之笙的手,仰头问道:「夫君,就,就我们俩?」
陆之笙点了点头:「对,就我们俩。」
烟花当空绽放,夜市人流如织,盏盏河灯飘在水面,飘得很远很远。
荆如秀从没见识过梁都的花灯节,兴奋地左顾右盼,身旁的陆之笙却有些心不在焉,他们停在一处小摊前挑选面具时,他忽然没头没脑地在她耳边问了一句:
「喂,你记得回将军府的路吧。」
荆如秀正挑得仔细,随口应了一声,拿起两个面具抬眼笑道:「夫君你看!」
身旁却空无一人,像一阵风拂过,陆之笙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了。
荆如秀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眨了眨眼,好半天没动弹,耳边蓦然响起那句「你记得将军府的路吧」,记得,她当然记得……
夜风拂过眼角眉梢,她终于确定,陆之笙把她扔了下来,毫无预兆地扔了下来。
不……或许是早有预谋。
在护城河边看见那对依偎的背影时,荆如秀才恍惚明白了什么。
这应当是她第一次见到颜水遥,或者说是「云泥之别」里的「云」,即使只是月色下一个朦胧背影,也依旧那样美丽动人,看起来和陆之笙是那般匹配。
轻轻放下挑好的两个面具,荆如秀拢了拢衣裳,选择不去打扰他们,转身悄悄走了。
头顶的烟花依旧那样璀璨,穿过袖间的寒风却凛冽非常,吹着空荡荡的心头,一片虚无。
陆之笙在送颜水遥回去后,自己在外头逛了半宿,摩挲着怀中的面具,有种说不上来的心虚。
他喝得醉意朦胧,三更半夜才回了将军府,却没想到一抬头,看见门前一道光,荆如秀披着衣裳,提灯坐在风中等着他。
一见他,她便抿了唇站起,上前去扶他。
「夫君,小心点。」
那是种心照不宣的感觉,他们谁也没有点破,偏偏她越是不说话,他就越是莫名烦躁,有股火无处宣泄,他宁愿她破口大骂,指责他为何要中途扔下她,为何要借着她作掩护去会旧情人。
可荆如秀只是沉默,直到陆之笙忍无可忍推开她,刚想开口时,她却低着头忽然道:「夫君,我知道『云泥之别』是什么意思了。」
她长睫微颤,不敢再凑近他,便提灯走在前头为他带路。
陆之笙怔了怔,只见前方那道纤秀的背影,浮浮沉沉如水面上一朵清荷,声音飘渺传来:
「……可是我会努力的,努力配上夫君你,努力去做云,虽然,虽然我现在还是泥巴……」
醉醺醺的脑子花了会功夫才消化了这番话,陆之笙明白过来后有些忍俊不禁,胸口却又微微酸胀着,他望向前方那道背影,唇角微扬,一句低喃飘入风中:
「傻泥巴。」
如冰雪消融,春暖花开,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间就发生了改变。
陆之笙不再总是对荆如秀冷言冷语,看她舞银枪时也会有赞许的笑意涌上,有时甚至还会喝上几口她为他做的羹汤,就在一切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却发生了——
在陆之笙和颜水遥踏青回来的那一天,小狐狸遥遥被毒死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颜水遥开始出入将军府,起先打着拜访淮国第一女将军的名头,一口一句「如秀姐姐」、「巾帼英豪」,热情得叫荆如秀措手不及,根本无从拒绝,甚至还稀里糊涂地答应了颜水遥的相邀,在陆之笙的陪同下一起赴约出游,赏花踏青。
等到荆如秀觉察出不对时,奇怪的三人组合已然形成,别扭得让荆如秀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实在待不下去,只好推病主动退出。
这次踏青她便没去,陆之笙临走前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语带关怀:「不舒服就早点歇息,等我们回来。」
她倚在门边,闷声应了一句,仿佛自己真的病了。
回到房后她便躺了下来,裹在被子里昏沉睡去,睡得额头越来越烫,如坠梦魇。
直到窗外夕阳西下,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只手狠狠将她拽出了被窝,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只对上一双可怕的眸,像瞬间坠入了另一个噩梦中。
她从没见过那样可怕的陆之笙,狂怒得似头要吃人的猛虎。
「荆如秀,竟不料你这般狠毒!」
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上,她披头散发着,在满府围观中,被陆之笙一路踉踉跄跄地拖到了后院。
后院围满了人,当中一抹倩影蹲在狐狸窝旁,正是哭得梨花带雨的颜水遥,她抱着嘴角漫出鲜血的小狐狸,声声泣唤着:「遥遥,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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