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我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我在许昌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打车去了新郑机场,然后飞回了上海。
监控中心在大厦的背后,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建筑,我走进去,看到了巨大的监控画面群,三个人在值班,其中一位年轻女孩接待了我,她带着我来到工作台前,再次核对了日期和时间,然后就在计算机操作起来。
很快就出现了那部电梯的监控画面,时间显示为那天早上7:00,电梯空空如也,呈停运状态。她开始快进,大概在7:30到8:30之间,先后有两名职员进入了大厦,一个去了22楼,一个去了42楼,都是中国人,想不到有人比我到的还早。几分钟之后,我终于出现在了画面里,看到自己之后,我心里「咯噔」一下,当时我穿着一件浅灰色硬领衬衫,打着深灰色条纹领带,为了防止出汗,我里面还穿了一件打底背心,下面是一条深色西裤,灰色皮鞋。我进入电梯之后按下了34层,然后站得直直的,等待上升。这次我看得十分清楚,电梯刚刚来到11层,我突然惊惶地扶住了银灰色的轿厢,从监控看,电梯是静止的,根本看不出它突然提了速,因此我的表现就显得有点怪异,就像中了邪似的,幸亏有楼层显示屏,那上面的数字毫无规则地变化着,一直过了1分多钟,它显示出了一个古怪的数字——「88」,我松开轿厢,跑过去开门,那门却怎么都打不开,我又去猛敲紧急呼叫钮……一直过了三四分钟,电梯门自己打开了,我一步就跨了出去,电梯开始正常下降。
从这时候起,陆续有人零零星星地进入电梯,去往各个楼层,再没有出现任何故障。
大概十分钟之后,我又出现了,这次我走进了另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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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按下了34层,到了之后,我出去,一个衣冠楚楚的老年男子走进来,按下了1层……
物业女孩问我还看吗,我十分沮丧,竟然没有回答她。她又问:先生,您还需要往下看吗?我这才说:噢,可以了。
接着她开始查看值班日志,最后很疑惑地说,那天监控中心并没有收到任何紧急呼叫啊。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接近悖论的问题——如果电梯出了故障,而这故障包括了紧急呼叫钮,那还呼叫个屁!
接着她又问我:既然那天遇到了电梯故障,事后您为什么没给物业打电话报修呢?我倒需要做出解释了,我支吾了一下才说:那天我要开会,很忙,后来我又进去过,发现它已经正常运行了,就没有打电话。
物业女孩点点头,问我还要看哪部电梯的监控,我说我再看看11楼的走廊吧。
她马上操作起来,很快那条走廊就出现在了画面中,时间和我离开电梯是接上的,宽阔的走廊里非常安静,整体是银灰色,从各个角落透出隐形灯的柔光……
没看到一个人。
物业女孩看了看我,我盯着屏幕,低声叮嘱她快进。
从早上到中午,走廊里大概只出现过六七个人,在32倍速的播放中,他们像瞬移一样动作着,这个现实的世界似乎也随之变得魔幻起来,正如我的那次经历一样。终于我对物业女孩做了个「stop」的手势,她立刻改成了正常播放模式——左侧一家公司里走出一个人,是个外国女职员,她很胖,穿着一件灰色竖白条的制服,领口露出白衬衫,她迎着摄像头扭扭搭搭地走过来,去了电梯的方向,接着有个男子进入了画面,他面对那条走廊瞠目结舌。那正是我。
物业女孩又看了看我,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她问我有什么问题吗?我说没什么问题,然后匆匆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返回公司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马漫他们那栋办公楼的监控资料没有被清除,那么,事发当天的电梯里应该看不到我的影像,但如果查看走廊的监控,却会莫名其妙地看到我,一边轻手轻脚地朝前走一边像个贼似的东张西望……
晚上,河南的那个马漫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话筒的音量变得特别大,都震耳朵,她很激动地告诉我,她问了她的几个男同事,其中一个说,半个多月前确实有个陌生男子一大早在他们工作室的门口出现过,他好像说他走错楼层了,然后就离开了。马漫打开了我的微信头像,问他是不是这个人,他看了之后说:就是他。
我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无所谓了,你滚吧。我不是在骂马漫,我是在骂那谁,那个……我也不知道我在骂谁。
直到三个月前,我们大厦又出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终于好像揭开了答案的一角——
这次我不是当事人,而且我都不在上海,我在蒙彼利埃出差,等我回来的时候,偶尔听到一个同事说起,就在我离开上海的第二天,我们大厦莫名其妙冒出一个神经病,他在11楼四处瞎晃悠,被保安通过监控发现了,立刻赶过来询问,此人不是这个大厦里的职员,也没有这个大厦的出入卡,鬼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他对保安称,他是四川南充某公司的员工,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上海来了。后来大厦联系上了他们公司,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就当他发了癔症,给放走了……
大家只是在闲聊,我却牢牢锁定了这件事。
接着我就坐在了电脑前,打开中国地图,在三个城市之间测了测距离,结果发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地图上出现了一个端端正正的等腰三角形!
从许昌到南充的直线距离是806.6公里,从许昌到上海我们大厦所在地的直线距离也是806.6公里,而底边——也就是从南充到我们大厦所在地的直线距离是1488公里。
从那天起,我开始大量查阅相关资料,有一天终于有所发现,《后汉书?方士列传下》上有一段记载,跟我经历的事情惊人地相似——
书上说,曹操曾宴请左慈(东汉方士),曹操感慨,这席上少了吴松江的鲈鱼。左慈就找来一个铜盘,装上水,在上面钓起来,竟然真的钓出来两条鲈鱼!曹操又说,现在就缺蜀地的生姜调味了。左慈马上说,他出去拿,曹操怕他用附近的生姜冒充,就说,之前他曾派人去蜀地买绸锦,他托左慈捎个话儿,让其多买两匹回来,左慈说没问题,然后转身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拿来了生姜。后来曹操派去买绸锦的人回来,果然说他见过左慈,并遵照命令多买了两匹绸锦。
我没查到这次宴请是不是在许昌,只知道当时曹操的官职是「司空」,而曹操正是迁都许昌之后才被汉献帝封为司空的;我还查了查上海的历史,在古代,上海只是个人烟稀少的小渔村,但它恰恰属于「吴」,而松江其实就是吴淞江(后来被上海人称作苏州河),它穿过今天的大半个上海,最后流入黄浦江;南充虽然在四川,但我并不确定当年曹操派去买绸锦的人是不是去了那里,它曾属于巴,也曾属于蜀,但总之是巴蜀之地,而且它从古至今都被称作「绸都」……
至此,我严重怀疑这三个地区存在着某种微型的空间折叠现象,左慈才能从铜盘里钓出上海地区的鱼,才能瞬移到南充买回生姜。
昨天晚上,我又接到了马漫的电话,接通之后,我差点疯掉——她说她在南充。我傻了半天才开口:你怎么在……南充?她笑呵呵地说:出差啊。一个动漫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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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
这件事是皮曦久当面对我讲的,地点是上海的某咖啡馆,当时还有读者小G、吴立强,飞飞等。由于牵扯到建筑和个人隐私,我把他公司所在的大厦改成了87层。总之那天我们都听得饶有兴致,在他停止讲述之后,我问他:结果呢?
皮曦久说了一句话,噎得我有点无语,他说:小说才有结果。
先停到这儿,如果皮先生有后续,这篇小说就有后续。备案号:YXX120l0XO1Hz3ZzjvUyv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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