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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节 三（第5页）

她有些无聊，低下头摆弄着手机，听着耳边时不时传来的交谈声。

「楚哥，这是嫂子？」

有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话落大概觉得唐突又带了一长串的干笑。

李蔓皱了皱眉，正想开口解释，就听楚离答了一句：「你说呢？」

答案虽是模棱两可，但楚离的语气也听不出任何情感，平淡得好似一汪碧泉。李蔓稍稍抬头，见楚离还是保持着淡然，坐在牌桌前打扑克。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面前已经堆着些钱了。

众人面面相觑，但笑不语。

李蔓也不打算开口，她低头继续玩手机，忽闻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还夹杂着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

不出片刻，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李蔓认得那只眼镜，只见眼镜同志郝然的手臂上还挽着一个姑娘或者是姑娘她妈。

两人相携而入，看着关系应该是十分和睦。

男人的目光在触及李蔓时，微微一亮，见李蔓也盯着自己，扬起嘴角笑了笑，风度翩翩。继而迈步进屋，柔声让那个姑娘或者是姑娘她妈自己去一边玩，而他自己则坐到了牌桌前。

「楚律师。」郝然看见正聚精会神理着牌的楚离，主动打了声招呼。

楚离此时正一心一意扑在扑克上，闻声只是点点头，也没有太大反应。

李蔓轻哼了一声，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姑娘。

平心而论，她对第三者、第四者乃至第N者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见面不脱下鞋照她脸上拍几下，那是她教养好。

再者说了，家里从小就教看见大便不能踩，要绕开，不然会脏了自己。

她收回打量的视线，翻来覆去地查看着手机，心里在想该怎么拍下郝然跟身边这一坨的证据，角度换了好几个，始终没发现让她满意的姿势。

坐在旁边的姑娘看样子也是个自视清高的。只是这份强烈的自我意识放在她身上有些不合适，既干着特殊行业，又想立个建筑性标志，李蔓觉得她的人生还真矛盾。

静坐片刻，那姑娘有些沉不住气了。冷着脸瞄了李蔓一眼，踩着高跟鞋坐到郝然旁边，身子紧紧贴在他的手臂上，郝然看了李蔓一眼，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跟女人的距离。

李蔓看那女人一副柔若无骨，离了男人就不开心的德行，恶心得直皱眉，强忍着呕吐撇过脸，半路正对上楚离深沉的目光。

此时楚离正斜着身体靠在椅背上，嘴里叼着烟，右手屈指轻敲桌面，双腿在桌下交叠，这套地痞流氓的气质放在他身上也不算多唐突。

楚离刚才就见她面色不善，朝她招了招手，语气温和：「过来。」

在座各位原本高度集中的注意力都被楚离从牌桌上拉到李蔓处。

彼此心照不宣，嘴角挂着促狭的笑。

郝然也从善如流地跟着看，惹得身边的女人有些不高兴。

平时见惯了他冷着脸，现在他这一笑，李蔓心里有些没底。起身朝他走了过去，微微垂眼：「怎么了？」

楚离拉开身边的椅子，微微侧头附在她耳边，作出一副耳语状，可声量却一点不含糊，语气宠溺：「坐这儿数钱。」

众人开始起哄，郝然开口：「李小姐好福气。」

楚离不说话，也就随众人发挥。夫唱妇随这戏码演得不错。

李蔓低头看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见眼前人仍旧一脸淡然，楚离稍微往后挪了挪椅子，露出一双笔直的腿：「还是你想坐这儿？」

李蔓怕他再说出什么话，急忙在他身边坐好。

「刚才不吵着要拍照吗？」楚离看着手里的牌，声音不紧不慢。

李蔓虽然不明白楚离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莫名就觉得好像很吊的样子。她依言拿出手机，小声问：「拍哪儿？」

楚离出牌的动作一顿，轻描淡写地转头看她：「拍我。」

两人低声交谈，在众人看来也就是小两口秀恩爱，有人直接打趣道：「难得看见楚哥这样，嫂子平时都是怎么调教的？给咱们美人儿也传授传授经验，省得咱们美人儿天天苦恼怎么抓住郝然的心。」

这人话毕，楚离也随着众人笑，屋内气氛活络不少。

被称为美人儿的那一坨见众人的注意力可算是集中到自己身上，拿出了终于轮到我上场的架势，眼波流转，对着众人挨个抛送了遍秋天的菠菜。

李蔓的家庭条件不比屋里这帮二世祖们，撑死才能跻身小康生活行列的尾巴，但问题是最近几年小康们越来越多，显然想把她们家这个吊尾巴、拖后腿的给踢出队伍。这直接导致这几年她身心俱疲，本来心灵就脆弱，现在又眼瞅着这一坨这么恶心自己，显然有点支撑不住了。

捏着手机，李蔓心里除了恶心那一坨外，其实还有点紧张。第一次给别人拍照，要是照得不好，自己会不会被楚离一巴掌拍成照片，还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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