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弘羊不以为然,从行囊中取出竹简,打开后递向徐浦道:「这是文书,你看一看吧。」
「不用看!」徐浦现在只想着快些打发桑弘羊,拿过何放早已为之准备好的毛笔,迅速在交接文书上签了自己的姓名,并交还给桑弘羊,「辛苦桑侍中,桑侍中何时启程,要不要留下吃些午食,就是粗茶淡饭太委屈你了,不如早些回到长安城,我推荐东市的蒸羊羔,你早回早尝!」
待徐浦极尽敷衍地把话说完,桑弘羊方才面不改色道:「我不回去。」
徐浦沉默片刻,勉强挤出笑容来,问道:「什么?为什么不回去?」
桑弘羊举起手中的竹简,道:「奉陛下诏令,命我侍御史,专督修路之用度,从今日起,我便要驻于修路大营之内,监督尔等之所作所为。」
徐浦的拳头再一次握起,他又一次被点燃了怒火,这桑弘羊不仅在先前物资上屡屡与他作对,如今更是直接入驻修路大营,往后就要管着修路队的吃穿用度,无异于在徐浦脸上拉屎拉尿,他如何不怒?
还有宫里那位!
整日锦衣玉食,不知他们这些小吏之苦,大手一挥,便要让他们疲于奔命地去完成,一拍大腿,便找些阻碍,尽给自己添麻烦,派谁不好,偏偏派这个古板偏执的桑弘羊!
桑弘羊似乎察觉到了徐浦的怒意,负手道:「只要我在此地,便是一粒粟你也拿不走!」
就在徐浦即将爆发之时,他的肩膀却被轻轻一拍,回过头去,竟是眯着眼的辛眉。
「若你需要,我可以帮忙哦。」
辛眉何人,连谢敢那样的彪形大汉都退避三舍,以桑弘羊的身子骨,怕是一拳头下去便会被打成残废,徐浦反而清醒过来,先前被桑弘羊气昏了头,他是陛下亲自派遣而来的使者,若真出了事,恐怕第二日徐浦便人头落地了。
徐浦长舒一口气,面色一改,对着桑弘羊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劳桑侍中了。」
虽然徐浦露出笑容,但在何放这些旁人看来,总觉得有些背脊发凉,唯独谢敢颇为钦佩地望向徐浦,不断点头,心中默默念叨:
真不愧是徐校令,居然能与皇帝的使者谈笑风生。
……
夜色下的阡陌小路,一行人匆匆行过,他们并未提上灯笼,连最基础的火折子也不曾携带,只借着头顶上的皎洁月色而动。
偏僻乡里,鸡眠犬息,他们最终达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前,为首之人有节奏地轻敲屋门,随后门便露出一道缝隙,几人倏然入内,乡中寂夜,并未惊动任何人。
屋主吹了吹手中的火折子,微弱的光芒映照在屋内众人脸庞之上,分别是徐浦、辛眉以及几名乡中要人,而屋主正是此地德高望重的三老。
此地徐浦官职最高,除了辛眉之外,众人皆向其行礼,而徐浦随意地摆摆手,单刀直入道:「客套话不多说,我连夜赶来正是为了修路一事,想必小眉也提前与你们说过我的用意了。」
在场的乡吏,除了三老之外,还有游徼与啬夫,另外还有年轻人中的代表陈一、陈二,对于徐浦的意思,辛眉自然提前告知,否则也不会有今晚这场会面。
「大致意思明白了,不过,我们仍是有些疑问,还望徐校令为我等解答一番。」三老望了一眼其他人,颇为客气地对徐浦道。
徐浦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因此他才会重返蓟乡,就是要亲自消除乡中人的疑虑,莫要看三老等人也属于汉吏,实际上已经与徐浦这样的长安官吏相差甚远,对于徐浦,他们只是表现一下对上的恭敬,并没有多少信任可言。
「老丈请讲,我自当一一解答。」徐浦正声道。
三老点点头,抛出了第一个问题:「修了这条路,蓟乡能得到什么?」
乡吏基本都是从当地提拔,尤其是像三老这类执掌当地教化之人,基本就是乡中最有名望的老者,土生土长的他们更看重的自然是乡里人的得失。
「从此蓟乡不再封闭,官道自乡外而过,车马流通,粮货易得,此乃最大的便利,老丈应该也能明白,再像如今封闭,不出十年,这蓟乡人兴许就绝了。」徐浦将早已想好的答案道出。
三老不断抚着自己的长须,继续问道:「那么,徐校令可有想过,归田还道之后,乡民们失去的田地该如何补偿?」
「老丈这个问题其实问得不对,因为蓟乡的田早已被窦家占了去,乡民们一年忙碌,收获的粮食却全都拿去交了租子,自己种出来粟,反而吃不饱,那么,将窦家的田拿来换取与外连接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徐浦笑道。
三老深吸一口气,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也不好反驳,只得继续问道:「最后一个问题,若是窦家田地被毁,却不管不顾,执意向乡民收取原定的租子,你们又当如何?」备案号:YXX1wDNmjYkt4nm4BKu5b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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