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曲玉峰的叹息声,他把双排客货车开上了立交桥后又转向了九都路,在密集的车流中缓慢地向着牡丹桥方向行驶。九都路,这是一条和中州路一样,贯穿城市东西的主干道。它全长25公里,目前为双向四车道,由于长期受困于交通拥堵,被百姓们戏称为“久堵”路。为了彻底改造这条路的拥堵问题,我从报纸和电视上获知,九都路拓宽改造指挥部,也将于近日正式成立。改造后的九都路,将由双向四车道“变身”为全线双向六车道。在九都路改造期间,紧贴洛河又新修建的滨河路,将代替改造中的九都路。这条路建成通车后,既能解决城市道路的交通压力,又能让改造后的九都路成为连接城市东西的快速通道。在我们开车行驶途中,九都路上的测量和拆迁工作已经展开,一些建筑物的四周已经明显地标出了“拆”字。这些醒目的拆字,用红漆或者是白漆写成,在拆字的外围还画了一个圆圈,让人看着既感觉触目惊心,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好奇。这个大大的圆圈是什么意思?这是否又是一个即将意欲何为的前奏呢?
“这条路真的该修了,还没有到上下班的高峰期,怎么会有这么多车。哎!我说玉峰,你经常在外面跑车,可以说是见多识广。这需要拆迁的建筑物上,写一个拆字就行了,为啥还要再画一个醒目的圆圈。这是啥意思?”为了能让曲玉峰高兴起来,我故意夸奖似地询问他。
“以前也不知道这是啥意思半个月前,我给拆迁办的某位领导拉家具。在路上的时候,我也是非常好奇地问他,这才让我知道。”九都路上的轿车、货车,行驶的速度都非常缓慢,一些急于行驶的电瓶车、摩托车就缝插针,让谨慎驾驶的曲玉峰不得不猛地踩了一脚刹车,避开哪些胆大妄为的骑行者后,一边缓慢地行驶一边继续说:“有些即将拆迁的房子本身就是危房,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也有一些房子正在拆迁,也有一定的风险。墙上的“拆”字外面画一个红圈,路过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到,可以有效的警示路过的行人。另外,无论是谁做事情,大家都希望能够平平安安地进行。拆迁也是如此,任何人都不希望拆迁的过程中发生什么以外事情。“拆”字上面画一个圆圈,也意味着拆迁能够圆圆满满、顺顺利利地完成。
坐在后排的黄炳坤,此时也来了精神,他非常兴奋地接过话题。“说到这个“拆”字,我给你们大家讲一个笑话。有一个村子,村子里的人特别穷,外村的姑娘都不愿意嫁过来,导致村里的光棍特别多。这可愁坏了老村长,老村长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让村里的人把房子上都写一个“拆”字,“拆”的外面画一个圈。后来村外的姑娘果然都纷纷嫁了过来,村里的光棍也都慢慢娶上了媳妇”。
黄斌坤的话音刚落,曲玉军就笑呵呵地说:“这些做梦都想不劳而获的姑娘们,后来人人都是抱着孩子蹲坐在家门口叫苦连天。因为她们看见“拆”字,满脑子想得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拆迁款,却忘记了问什么时候拆”。
听到这里,我们几个人全都忍不住大声地笑了起来。这个笑话无论是真是假,但是却告诉我们一个真理,想拥有富贵必须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去拼搏奋斗,不要想着走捷径就能让自己不劳而获发大财。有这样心理的人,其实就是赌徒加贪婪的心理,最终结果必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在曲玉军的口袋里响起。我的精神随即也为之一振,会不会又有人找我们干活了,我赶紧扭过身子看着曲玉军接电话,耳朵也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即使听不清楚电话里面说些什么?可我也想听个大概。
“什么?你说什么?严不严重?你们现在在哪里?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们就在那里等着我,我们现在就过去。”曲玉军着急上火地挂断了电话。“玉峰,把车停在一边,我们得赶紧下去。”
“怎么了,哥!刚才是谁的电话?”曲玉峰把客货车降低速度的同时,打开了转向灯并准备靠边停车。
“张坤学在五女冢的建筑工地上把腿摔断了。刚才是杨德才打来的电话。他们现在在二院刚拍完片子。我们三个人现在就过去。”曲玉军焦急地说着。
听见是这种情况,准备停车的曲玉峰反而猛地加速,“我也去。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虽然中州路和凯旋路不让货车通行,我可以从九都路绕行到纱厂路。过了中州路口你们就下车,我把车停到二院的后门,然后就去找你们。”
已到了牡丹桥的客货车,速度极快地继续向前行驶。曲玉峰对这一带很熟悉,他一会儿直行,一会儿右拐,一会儿快速地驶过大街,一会儿又速度很慢地穿进小巷,最后直插中州路并把货车停在了纱厂路路口,在一个交警看不见的地方催促着我们赶紧下车。早已做好准备的我们,在停车的瞬间都迅速地打开车门,从客货车上跳了下来。车门刚已关好,曲玉峰立即就将车开走,我们三人也赶紧顺着人行道,撒腿如飞似地向二院门口跑去。
在LY市二院的停车场,我们找到了张坤学和杨德才。张坤学躺在一辆破面包车上,虽然他使劲地咬紧牙关,可坚持不到一小会儿,嘴,仍然忍不住地“哼哼”两声。杨德才手里拿着拍好的片子,一副既焦急又无助的样子,没等我们缓口气,他就结结巴巴地冲着我们连说带比划。“就,就是这,右小腿,骨折了。医院让交,三万,三万元元押金,这个小伙子。”杨德才说着,用手指了指站在一边的年轻小伙。“他拿了一千元,这,这,怎么行?”
这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小伙,看见我们三个人怒气冲冲地赶来,他也赶紧语无伦次地向我们解释着。“叔叔,我也是给老板打工的。你放心,我已经给我们老伴打过电话,让他带着钱!赶紧过来。”
曲玉军看了看躺在车里的张坤学,他半躺半靠地坐在面包车的后座上,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上衣的衣服扣子也没有扣,敞胸露怀的身体上,还有很多淤泥和沙灰,让人一看就能明白,他曾经在地上躺过。下半身穿着已经掉色的绿军裤,两条腿的裤腿都已高高地挽起,右小腿上不但有擦、挂的血迹,而且和左小腿相比,也能让人明显地感觉到,有很严重的肿胀。曲玉军伸出了右手,想抚摸一下,在即将摸着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关切地说:“这是从哪里掉下来的,怎么会摔得这么严重。”
“这可是,从二、三层高,楼梯间的拐角处,掉,掉下来的。他在下坠的时候,右小腿,磕了,也是挂住了,一楼的脚手架。这也算是万,万幸中的不幸,要不然,那就更糟了。”杨德才站在曲玉军面前,脸红脖子粗地连说带比划。他急于表达张坤学是怎么掉下来的,可越是焦急;就越是结结巴巴地表达不清楚。
“楼梯拐角处,即使没有护栏,它最起码也该有个安全网。”曲玉军有些纳闷地问到。
“我说曲哥!你现在啥也别问了,摔了这么一下,他们俩人肯定吓得也够呛。等着他们老板过来,看他怎么说。”黄斌坤虽然和张坤学在前两天有过一点不愉快,但在此时此刻,他的一言一行,让站在这里的我,也颇有些感动。黄斌坤停顿了一小会儿,又继续地说:“虽说咱们干的是临时工,可这也属于工伤。对方要是不能给予合理的赔偿,明天咱们就把咱们屋里的人全都叫来。一拨人去工地,先把工地的大门给堵了。另外一拨人去找劳动监察大队,我就不信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听着张坤学不断地“哼哼”声,我的内心不禁也有些恼怒,我用手指着这位年轻的小伙,大声地说:“你给你们老板打电话,他是怎么说的。现在人躺在这里,你们到底愿不愿意负责。”
“老板说,他,他一会儿就到。叔叔,我,我只是一个开车的司机,一个月只挣一千八百元钱!我刚干了一个月,我……。”可能是因为害怕我们动手打他,这位小伙竟然和杨德才一样,结结巴巴地向我解释起来。
看着他委屈、害怕的样子,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转过身子和曲玉军、黄斌坤说:“医院快要下班了,今天要是不把押金交上,别说让他住院了,就是去药房要点消炎药和止疼片,人家也不会给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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