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这么几天下来,林墨也大概知道江月辞平日里话中的逻辑了。有很多事她不能说、不想说,但她不会说谎。所以在林墨心里,这句不否认的话就是变相的承认。
那承认之后呢?方才冲动开口,其实林墨并不确定自己该拿什么态度面对江月辞,即使她们互相能认定彼此并非敌人,却还是在身份和立场上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她没有立场去质问她,更不可能举枪逼她向自己袒露一切。那些扑朔迷离的过去和摇摇欲坠的现在,只要她和江月辞手中筹码尚不对等,就只能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被隐匿于口。
水草一样的情绪像是在波澜的水底蔓延摇晃。林墨注视着腿上那道狰狞的伤口被绷带一圈圈平整裹盖,杂乱的想法也随之压下。她知道自己迟早会把那些事当做祭品或是赌注——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但不会是现在。
只是,她会努力让这一天早点到来。
*
吃过消炎药后,林墨就被催促着早早钻进睡袋休息了。也幸好江月辞他们本就要守夜,这才让她不至于沦落到躺地板的境地。
这次任务原定由搜查队负责,目标为在E-07垒道的废弃试验场内拷贝数据。由于这块区域并不算被探索完全的安全区域,因此该项任务并没有列入底层成员的任务列表,而是由几个小队队长共同接下。
可即便如此,这支勉强称得上精英的队伍也在5日前与内区断了联系,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求救信号。
这事经过层层上报,就顺理成章地落到了如今调查队最高负责人雷曼上校的手上,又通过一些私人手段与独调组展开了合作。
其实等坐到这个位置,大部分军士就不会再亲自处理具体事务了,但雷曼显然不在其中之列。
作为曾经最底层的临时雇佣队员,他带着父辈骨子里善战的劲头一路莽在染血的前线,至今也常与队员们一起出征。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比起做城市中的官商,宁愿做森林里的狗熊”——虽然没有太多人对他这句古老的谚语表示同感。
雷曼直至今日已然接过不下三百次任务,但他不是个会低判情势的人,这次也是一样。除了例行的战斗装备,他还带了护身符、酒和自己惯用的那杆□□......
不过至少到他们方才启动备用电源、落下闸门为止,还暂时没出什么岔子。
“你进去休息吧,我在门外守着。”
雷曼刷开整备室的门,拍了拍陆霖的肩膀,把自己的装备靠脚边放下。
“那后半夜我出来替。”
陆霖见不便推脱,也就客气地应了。
屋内,日光灯灭了大半,林墨露着手臂在角落陷入沉眠,显然她并不愿意盖那件从厕所顺来的制服外套——反正现在是夏天,也不容易着凉。
江月辞正坐在靠门的一侧,对着老旧显示台的反光捣鼓着什么。
陆霖小心地把门带上,轻声道:“都搞定了。”
江月辞比了个手势作为应答,顺手把面前的医疗包合起。
刚才包扎完后,她用来遮掩脖子上淤痕的绷带恰好散开在了林墨眼前,但她只收到了一声提醒,却没有被缠上更多追问。
林墨向来是个过于聪明和善良的人,可这真是件好事吗?
她不愿多想。
“你现在,对她,是怎么考虑的?”
陆霖盘腿坐在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余光看向了屋里另一头。
这话里没有明说,两人却都清楚指代的对象是谁。
这个问题对江月辞来说已经存在了太久,可她至今都没能决择出答案。
所以她没有回答,只是喊了声陆霖的名字,摇了摇头。
“这件事绕不过去的,她现在已经被盯上了。或者说,只要你活着一天,她就不会消失在那些人的视线里。”
“我知道。”
陆霖叹了口气,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内竟显得震耳。
“也没多久了,”江月辞指尖在地板上无意识划过,“已经失去的东西就不该再去追求,我明白。她的记忆是,我的过去也是。”
比起对陆霖的承诺,江月辞更像是在告诫自己。被过分压抑的情感是吞噬一切的怪物,往往只要一点外来的养料,就能给予它挣脱锁链的力量。她几乎狠掐了把自己的掌心,才压下那一丝悄然滋长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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