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路不像是鹿城的一部分,明明临近傍晚,城市的喧嚣刚刚起步,这里已经十分安静了。
老宅区没什么人,楼不超过三层,大部分都是平房,电线杆子东倒西歪,贴满了小广告,政府总说要把鹿城里外翻新,却好像唯独遗忘了这片街区。
由于紧挨慎江,潮味儿腌制了一整条路。
街边的路灯因前段时间的雨水而接触不良,忽明忽灭,把晏清的影子也照得时隐时现,他拖着箱子,在小路上行进,最后停在了临江的一间平房。
到家了。
与其说平房,不如说是仓库改造的,30平的小房间,一室一厅,客厨一体,门口就能一览无余,屋子没有窗户,但有个通透的落地门,通向南面的花园。
虽然拥挤,但不凌乱,房间并没有因为拮据的条件而变得平庸,相反却因为摆放得整齐而显得温馨。
许久没有回家,空气里浮满了灰尘,晏清打开顶灯,刚要坐下,却看到坐垫上的灰尘,他已经很累了,但还是拿起了抹布。
他把屋子简单清理了一遍,又来到了落地门外的花园,院子内杂草疯长,快没了下脚的地方。
晏清握着扫把,清扫草地上的淤泥,世界鸦雀无声,只有扫过落叶时刷刷的声响。
月凉如水,屋内点亮的灯泡成了唯一的光源,头上偶尔有几只乌鸦飞过。风不管人的身体状况,该吹就吹。
没过一会儿他就累了,额头上布满了汗,但他没停,这院子自己不扫便没人扫了。
夜不深人已静,心里像沉了巨石。
稍作歇息时,他往外一瞥,余光扫到了铁门外立着的信箱,而信箱上面隐约放着两个东西。
晏清走出门外,靠近才看清。
信箱的铁皮有些潮湿,两只玩偶端坐在那里,一只小狗,一只小猫。
小狗依偎在小猫的身旁,低着头,摇着尾巴,满脸委屈。
晏清觉得好眼熟,这两个玩偶怎么和自己曾经送给顾客的画里长得一样?
看着突如其来的这些东西,晏清摸不清头脑,他把东西带进院子,正怀疑是不是有人送错地址时,又瞧见小狗玩偶的背后贴了张字条,上面写了三句话:
「有一天,小狗睡到中午十二点还不起床,小猫气冲冲地问他:“太阳都要晒屁股了,你还不起啊?”」
「小狗理直气壮地告诉他:“对!不起!”」
「现在我也理直气壮地告诉你:“对不起。”」
晏清懵了,字条的下面还写有一行小字:「打开玩偶有惊喜。」
他仔细摸了摸,果然碰到一个凸出的东西,他拉开玩偶背后的拉链,从棉花里掏出了一张巨大的剪纸,以及一包种子。
晏清一闻就知道这是葵花籽,他最喜欢向日葵了。
他把剪纸一点点拆开,铺开的面积快和半个门一样大了。
剪纸共分为八个部分,每一部分都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从小狗和小猫第一次相遇,再到他们一起买糕点,他们一起在桥边看大海,一起在桌子上做晴天娃娃,后来小狗小猫发生了争吵,小狗围着小猫摇尾乞怜,再到小猫由哭转笑,最后小狗小猫重新一起玩耍,他们俩坐在一片向日葵田里,看着东升的旭日,美轮美奂。
一瞬间,晏清感到莫名的心慌,他还没反应回来,铁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晏清!”
声音洪亮坚定,温柔而有力,晏清像是触了电,想回头又不敢回头。
他慢慢转过身子,目光像被冰窖冻住了。
铁门外站着的少年,双眼似乎能望穿秋水,在淡雅如雾的夜色中,他身披皎洁月光,站得挺拔,两手紧握于栅栏上,似顶天立地的一棵巨木,风雪吹不倒,雷雨打不垮,用茂叶繁枝给迷途无望的鸟儿撑起可以栖息的家。
他仍穿着黑色夹克,正如在角楼那场熊熊大火中,晏清第一眼见到他时的模样。
那个最期盼见到的人,还是出乎意料地降临了。
项戎视线离不开院中人的面庞,满目担忧:“晏清,你、你生病了?”
晏清心里一沉,背过身子,没有说话。
项戎望着他的背影,停了片刻又说:“我这次来是想和你当面道歉,对不起,那天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他觉得自己的道歉苍白无力,没有任何价值,于是他从背后拿出塑料袋,从门缝里伸了进去:“我、我做了一些不加糖的桂花糕,很好吃,你尝一尝。”
晏清双脚像黏在了地上,单薄的衣裳随风轻摇:“梅西亲传入室学徒,原来是你啊。”
项戎又一次听到了他的声音,清脆又虚弱,像在撑着力气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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