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格尔,你的意思是我知不知道那是兰德尔干的?或者你自己也知道?”
“嗯,我清楚得很。”他静静地打量着我,“不过,我没料到这件事你也知道。”
我耸耸肩,表示我知与不知都与他无关。
“当时我在场。”他漫不经心地说。
“在场?在哪儿?”
“威廉要塞。那时我在那里和司令交涉,有个在那儿当差的人知道我和詹米有亲戚关系,于是在逮到他的时候,托人捎了口信给我。所以我就到威廉要塞看看能帮他点什么。”
“看来不太成功。”我刻薄地说。
他耸了耸肩膀:“我不幸失败了。要是由平常那位士官长处理的话,我至少在第二回审判时还有机会救他,但当时负责指挥的是新上任的兰德尔。他不认识我,而且也没兴趣听我怎么说。那时我想,他是故意要拿詹米杀鸡儆猴,让大家见识一下他是手下不留情的人。”他敲了敲系在腰带上的短刀,“如果你要指挥众人,这是合理的规矩。带人就要先赢得众人的敬佩,如果没办法得到敬佩,那就让他们恐惧。”
我还记得兰德尔房里那位下属脸上的神情。我想,兰德尔会选择的手段我应该明白。
杜格尔深陷的双眼看着我,一脸兴味盎然:“是詹米告诉你的?”
“他略略提到过。”我谨慎地回答。
“他一定对你有好感。詹米通常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杜格尔沉思道。
“我无法想象他有什么理由不告诉我。”我反驳道。
每次我们抵达一处旅店或酒馆,我都要先屏住气,直到确认大伙夜里只是想喝点小酒或在火堆旁聊聊天,而没有其他目的,我才会放心。杜格尔嘲讽地微微笑着,显然知道我脑子里怎么想。
“你觉得没必要告诉我,对吧?我已经知道了。”他伸出手,闲散地在暗得怪异的水里划着,扬起阵阵硫黄味。
“我不知道牛津郡那边怎么样。”他带着挖苦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让我稍微局促不安起来,“不过在这一带,女人通常是不能观看鞭刑的。你看过吗?”
“我没看过,也不想看。”我厉声回答,“不过,我想我能想象要打出詹米背上的伤疤,得费多少气力。”
杜格尔摇摇头,从池子里捞起水,泼向一只走近的好奇松鸦。
“姑娘,这你就错了,请原谅我这么说。凭空想象是可以的,但绝不及亲眼目睹一个人的背就这么摊在你眼前,那鞭子分明是要把人打成残废,而且绝大多数挨了鞭子的人也真的残废了。那真是卑鄙。”
“但詹米没有残废。”这句话一出口,语气竟比我原先设想的还要凌厉。詹米是我的患者,若再说得广一点,他还是我的朋友。要是逼我说实话,我承认出于某种病态的好奇,我还是想知道詹米的过去。尽管如此,我不希望和杜格尔讨论詹米的过往私事。我从没遇过像年轻高大的詹米·麦克塔维什一样敞开心胸,同时又如此神秘难测的人。
杜格尔短促地一笑,湿着手在发间擦抹几下,把逃离酒馆的疾奔——对我而言——中垂落的发束拨回去。
“詹米的脾气跟他们家族的其他人一样,拗得像石头,他们家很多人都这样,但詹米最严重。”杜格尔的话中带着嫉妒和不得不承认的敬意。
“詹米告诉你他是因为逃跑才挨鞭子的?”
“是。”
“唉,是啊,在龙骑兵逮到他的当天,他趁着天色刚暗就翻墙跑了。翻墙的情况其实很常见,囚犯的住所并不如预期的牢靠,所以每晚都有人在墙边巡逻。那卫兵告诉我,从詹米被抓回牢里的样子看,他狠狠地打过一架,不过,那一架可是六对一啊,而且六个英国兵都配有火绳枪,所以这架也没打多久。詹米一整晚都被铁链给拴住,隔天一早就被带到鞭刑柱。”杜格尔停了一下,我猜,他是在看我脸上是否露出了晕眩或作呕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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