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色的身影飞出地缝,落在地缝边上,她就是白练秋。
落地之后,白练秋迈步向前走,步伐有些缓慢,还有些踉跄。几日前,白练秋被核弹炸了一下,如果不是随身携带八尺棱镜,她也跟郑宏和阿扎提他们在一起了。核弹的威力对白练秋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一天两天,力量是没法恢复的,连日来又没能好好休息,现在连飞行都有些吃不消了。
临时指挥部在五公里外,白练秋决定还是先去岗哨那里休息一下。半路上,白练秋看到一辆吉普车开过来了,在自己面前戛然而止,张蕴钰从车里出来,而后是孔辉,还有一名战士——是张蕴钰的随身警卫员。
“张首长——”白练秋看到张蕴钰满脸怒气,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悄悄地不见人影,还是因为那些在地缝下被封吃掉的人不守军纪。
“有没有看到7团的人。”张蕴钰说道:
“我正想说这事儿,是谁让他们下去的,我不是早说过,不要下去,不要下去,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那东西吃人不眨眼知不知道!”白练秋也显得有些心烦意乱,多半也是因为自己现在力量虚弱,而现实又是困难重重——不管怎么说吧,会生气才更像人。
“白参谋,你别生气,是7团团长张正仁要他们下去的,说什么知己知彼之类的。现在他已经被卸职,押回基地了。”孔辉立即上前说道:
“对不起,我有点失态,最近有点累。”白练秋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
“没事,没事,咱们先回去吧。中央派来的爆破专家已经到了,有七八个人,咱们回去见见他们。”孔辉一边说,一边引领白练秋上车。
起初,白练秋见到这批爆破专家的时候,没想太多,全力配合他们的工作,提供自己所了解的一切情形。渐渐地,白练秋发现不对劲,他们总是避开自己谈论一些事,通过偷听才知道他们不是什么爆破专家,全是核武器研究员。而且,白练秋可以肯定他们的名字全是假的。
他们一共八个人,其中有个叫程炳林的,此次爆破任务由他全权领导。白练秋看着他们从早忙到晚,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看着他们在地缝周围忙了一天,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地表的炽热还未散去,白练秋拿了一壶水,向程炳林走来。半路遇上巡逻的同志,他们认识白练秋,都知道她用照妖镜让封现原形的事情,所以主动向白练秋打招呼,叫她白参谋,起初是基地的同志喜欢这么叫,后来张蕴钰就口头委任了这个头衔,实际上白练秋不担当任何职务。对于同志们的礼貌问候,白练秋也有礼貌的点头回应。
“程老,歇一会儿,喝点水吧。”白练秋上前说道:
“白参谋——哦,谢谢。”程炳林接过水壶,打开盖子喝了一口,感觉这水和基地的水不一样,基地的水含碱量太高,是苦的,而这壶水不是,甚至可以说是甘甜,于是程炳林说道:“嗯?你这壶水不一样,基地的水都是苦的,这个——甜的。”
“我会魔法,是我把它变甜的。”白练秋笑着说道:
程炳林闻听,笑了,而后说道:“真的——那这壶水,我可舍不得喝,我得把它带回BJ。”
白练秋笑了,她没想到程老这么幽默,之后她说道:“程老,您知不知道,这巡逻的同志为什么要配备喷火器?”
程炳林表情变得严肃,而后回答说:“知道,我们脚底下有个大怪。离开BJ时,领导和聂帅都找我谈过,聂帅还特意嘱咐说你身体不好,尽可能不打扰你,让你多休息。”
白练秋闻听,脸上露出了微笑,而后说道:“听您这么说,那我就安心了。您可知道,下面那东西有多少岁——地球上最古老的生命之一。”
“听你的语气,你有点可怜它。”程炳林说道:
“没办法,它可不会可怜我们,如今的生态系统里,恐怕已经没有它的天敌了,所以我才建议用核弹一举消灭它。”白练秋说道:
“放心好了,哪怕是我日夜不休,我也会让岩壁完美地坍塌,保证抵住爆炸当量。”程炳林信心满满地说道:
程炳林所负责的爆破任务进展顺利,经过几千官兵的日夜奋战,这一大工程接近尾声。与此同时,张蕴钰接到中央的电话,中央已经明确投弹任务,要求基地做好一切准备。
近日,张蕴钰就一直在关注气象,这几天天气太好,连风沙都没怎么刮。天气越好,张蕴钰就越担心,所谓物极必反嘛。好像张蕴钰的担心就要应验了,气象分析人员报告说,三日后,罗布泊乃至整个西北地区,都会经历一个持续的强对流天气过程,换言之就是今年的好天气就要到头了。
聂帅到达基地之后,主持召开投弹作战会议,白练秋一同参加,知道了具体的投弹计划,是用直5式军用直升机投放,而不是空投,或者是伞降。
此次军事行动来地突然,时间紧迫,核弹缺乏可靠的保护性装置,担心伞降会将它摔坏,空投更是不可能。
投弹计划真可谓是一波三折。原本考虑到裂缝需要填埋,避免核弹在下面被坍塌的岩壁砸坏,所以核弹是安装在保护箱体中的,而箱体是三毫米厚的钢质材料,虽然能承受重压,但是与核弹一起总重超过2吨,远远超出了直5式直升机的载荷,无奈之下只能将箱体去掉。
虽然,此次负责投放核弹的是改良型直5式直升机,稳定性有了很大的提高,然而机组人员依旧要冒着生命危险下去,裂缝下空间狭小,底部还会有甲烷喷出,稍有差池,就会机毁人亡。
核弹没有保护性装置,那是万万不能的,最终决定舍弃一架直5式直升机,用机体做保护壳。具体的投放计划是,一架名为红星1号的直升机装载着核弹在裂缝底部,或是临近底部的位置着陆,熄火停机,然后第二架名为红星2号的直升机随后赶到接上他们,离开地缝。
裂缝底部,封会伸出触手捕捉猎物。红星1号着陆后,一旦触手攻击,红星1号飞行员就出不来了。白练秋知道封对光和热敏感,于是她建议,让红星2号安装喷火器,担任护航任务,但因技术问题,无法安装,最终只能加挂两个副油箱,各装200千克的汽油,护航变成了探路。
地下的情形只有白练秋探查过,因此她提供了大致的飞行路线,和着陆点。
此次任务,可谓是绝命飞行,所以红星1号是一名飞行员,考虑到红星2号还有营救任务,需要投放绳梯,所以有两名飞行员,分别是机长和副驾驶。
投弹时间是在午后,太阳斜照裂缝的时候,这时光线使裂缝下面明亮,同时又不影响飞行员观察事物。
任务开始时,白练秋特意来到裂缝边上,看着红星2号和红星1号先后落入裂缝,因为担心,故而表情凝重。
2号机为载有核弹的1号机探路,近似于垂直下落。裂缝越往下越窄,飞机的旋翼似乎是贴着岩壁在旋转,任何一阵风都有可能使飞机撞向岩壁,
飞行员谨慎而熟练地驾驶着飞机往下落。终于,2号机看到了地面,并且可以作为着陆点,两侧岩壁有40多米宽,一片沙土。也就在此时,1号机呼叫2号机说道:“1号机油表已到极限,必须降落。”1号机为了尽可能减少机身重量,根本就没带返航的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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