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这初级身强体健看来是有点东西的。”第二天天还未亮张学晏就清醒过来,而且一点也没有宿醉的感觉,仿佛昨晚喝的酒都是错觉一样,他想起来昨晚好像是写了首诗来着的,起身到桌上查看,果然看到自已龙飞凤舞的笔迹“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没想到自已醉都醉了还能把这首诗给写出来,清醒的时候都完全记不起来,只能记得前几句而已。而且这字潦草凌乱,反而有一种不羁狂放的美感,倒是比自已认认真真写的要好看许多。张学晏把这张纸偷偷藏起来,说不定啥时候能用上呢,到时候再多试试看系统到底是不是幻觉。
张学晏颠了颠行囊里剩下的银子,其实还有不少,于是走出房门,到客栈一楼没找到掌柜的,但有个小厮在柜台候着,得知厨子尚未到店后他向小厮预定了五碗胡麻粥。昨天苏奇几人喝的也不少,而且二人破费了,他没钱宴请同窗,只能用这几碗粥聊表心意了。
等到天光乍破,众人起床喝完粥时,张学晏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了,计划今天回村里跟爹娘还有小鱼儿分享喜讯,如果路过安城县的话也可以跟姐夫说一声,让他也高兴高兴。张学晏带着行囊挨个敲响了苏奇、赵忠和苏利的房门,跟他们道了别,并相约下月初州学相会,至于张言张喻二兄弟嘛,没有打招呼的必要而且也打不了,二人昨日知道解试未过之后就失魂落魄地回家去了。
等到张学晏到张清川门前时,还未来得及敲响房门,张清川正好推门而出,差点与张学晏撞个满怀。待二人站稳身子,张清川瞄了一眼张学晏的行囊,而后语气平淡的发问:“怎么,收拾行囊是准备回村吗?倒也不必那么着急,明日再回吧,与我同行,你一人回去我也放心不下,今日你先随我走一遭。”“走哪儿去先生?是解试前您跟我说的带我一游秦安城吗?”张学晏听张清川这么说有些兴奋起来,一个劲儿的追问,张清川也不回答,只是在前面走着,帮张学晏退了客房,退了马车,然后说了一句“莫要多嘴,跟着走便是了。”迈着朗清的步子飘飘然往前走着。
二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得走着,不多时走到秦安城中主干河东霖河的河道边,三月柳梢低垂、和风微作、丝絮漫天,二人只是无声地走着,前者心事重重一般淡漠,后者翘首照拂春光一脸恬淡,世界仿佛在而这中间割裂。看着左右远近无闲人,张清川深吸一口气后开了口。“我朝科举科目几多,但最为主要的有六科,即秀才科、进士科、明经科、明法科、明字科和明算科,统称为六科,而秀才一科,试方略策五条。考试难度极大,常有几年考试也难以录取一人的情况,于是乎报考人数越来越少,最终在高宗皇帝时废止。于废止前,我朝一共也就29名秀才,其中高祖皇帝钦点6人,太宗皇帝钦点22人,高宗皇帝钦点1人。”“嗯?”张学晏在张清川身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先生突然提到这一点,但是对于没接触过的知识,他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的,看着先生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有种戛然而止的奇怪感觉,不由地“嗯”了一声。
张清川也未理会张学晏,只是深吸一口气,继续讲:“家严张朝晖便是太宗皇帝钦点的22名秀才之一,因其精通礼乐,官至太常寺少卿,而我只是个考了几次都通不过吏部铨选的三流进士而已,败坏吾父荣光。”
张清川说着不免悲从中来,几欲落泪,张学晏在身后听得瞠目结舌,虽然没明白先生具体在说什么,但是能听出两个关键点,一是先生的父亲是个当官的,而且官还不小。而是进士好像还要参加什么吏部铨选才能做官。张学晏吃惊的是自已是不是高兴早了,连先生这般风光霁月、家传深厚的人都没通过吏部铨选,还是几次都通不过,属实有些吓人呢。
张清川走着走着情绪似乎稍好一些,但没走多久,二人的脚步停在一间大宅子门前,宅子看起来气派非凡,外观华丽壮丽。大门是朱红铜木,门上悬挂着巨大的青铜环和精美铜钉,阳光下闪闪发光。张清川也不多解释,在袖带内摸索一阵掏出一把铜质钥匙打开门环上的铜锁。推门而入,并对着张学晏点头示意。进入大门后出现在张学晏眼前的是一个广阔的院落,四周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在春晖中显出生机勃勃。
他抬头向四周环视,整个宅子古朴精美,屋顶高翘且覆盖着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金黄色的光芒。主屋外墙装饰着精美的彩绘壁画,几间偏房外还挂着浮雕木雕作品。直看的张学晏目不暇接,张清川也不管他,只是留下一句“到处看看去吧,挑一间喜欢的屋子”然后就径直打开主屋的房门走了进去,主屋室内布置考究精致,书香浓郁。客厅摆放着几幅名家字画,碧玺雕刻器物以及珍贵古籍书籍。沙发椅子选用红木制作而成,并配以绣花靠垫。但他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简单摆放着一台精美制作的紫檀木书桌,书桌上放置着铜质文具盒和文房四宝。张清川小心翼翼得抬起墨汁干涸的砚台,在砚台下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他爹留给他的告子书,当年他爹走得突然,而他恰逢几次铨选失败,一时心灰意冷就遣散了家中仆人,不愿再睹物思人,离家远游去了,这次要不是张学晏这孩子,或许他短时间内还是不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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