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齐身上被淋湿了,疾风夹着骤雨,伞是挡不住的。他把衬衣袖子卷了一下,拍了拍任乔的背:“想爸爸了?”
任乔点头,又叫了他一声爸爸,任自齐就把他抱了起来。他已经八岁,手脚都长,虽然还是小孩的骨骼,却已经可以预见未来身高腿长的好比例。
任自齐抱了他一会儿,问了几句,也觉得力不从心。任乔从他身上下来,拉着他的手,朝他身后看。
林君元还被抱着,他身量小,又有那个高大的保镖挡着,进门的这一路只被淋湿了一半。外面天热,他穿露胳膊腿的短衣,这会儿被雨淋了,又到了温度一下子低了不少的室内,冻得缩着,半边头发一缕一缕的,活像只街上捡来的小猫。
“他是谁?”任乔问。
保镖抱着林君元,还站在玄关处,没敢太往里走。林君元进了门,哭声就暂停了。他先翘着脑袋把整间房打量了一遍,没找着爸爸的影子,嘴接着又撇,但没敢出声,一动不动地紧捏着抱着他人的一点衣服角。
任乔问他,林君元的眼神就顺着落到他身上。小孩子不懂得别的,好奇就盯着看。任乔被他红通通水汪汪的眼睛看的不自在,皱着眉扭过头去,林君元也就不再理他,头转向那个保镖的胸膛,开始抽泣继而接着哭起来。
任乔的领地意识初步觉醒,不认识的小孩来了自己家,还是爸爸带来的,此刻他本能地护食,顾不上别的,又问了任自齐一遍。
“一个叔叔的孩子,在我们家住几天,跟你玩行不行?”任自齐笑眯眯的,摸了摸任乔的头。
任乔心里并不把自己跟这种小孩归到一类,自然也不会跟他一起“玩”。但他也没说不行,因为他已经很懂事,隐约知道任自齐并不是真的在征询他的意见。
林君元压抑过的哭声有越来越响的趋势,任自齐的耐心也快到极点。他招呼了佣人一声:“把他抱屋里去。”
一旁候着的佣人赶紧过去把孩子接过来,林君元就这样从一个陌生人的怀里被转移到另一个陌生人怀里。
任乔看着吴阿姨把他抱走,带进了一楼最靠里的那间客房。林君元一直到进门前都还在哭,脸都哭红了。
不间断的哭声扰人,但是任乔并没有觉得烦,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看着他被抱走,搭在外面的一只小手在空中无助地乱抓,直到那扇门关上,也没有人去管他的哭声。
任乔还稚嫩的心脏里鼓胀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让他觉得木木地难受。他不知道那种难言的情绪是一种感同身受的“可怜”,这份可怜像门外的大雨一样来得突然且令人措手不及,这雨丝丝密密,任乔小小一颗心也被裹缠紧了。
雨不可避免,盛夏势必要降临。滚雷夹着霹雳惶急地下了好大一场,林君元的哭声隔着一扇门隐没在雨里,逐渐听不见了。
任自齐去换了身衣服,任乔在渐小的雨声里坐着等他打完这通电话。这次的曲目他都练了很久,下午的钢琴考试势在必得。任乔等着他打完电话,送自己一起去考试。
任自齐不是不想去,但是电话打起来没完,股东会议开得不顺利,很多人找他。情妇那里更是难缠,一上午发了近十条短信来查岗。
“儿子,爸爸走不开,让周叔送你去。”任自齐多少是有些舐犊之情的,对自己的爽约也觉得抱歉,但怎么说,这也不过是一个考试而已,且不是多要紧的考试,“想要什么玩具,爸爸给你买。”
任乔不想要玩具,但是任自齐还是走了。任自齐走了,家里又只剩下阿姨和任乔,那点哭声隐约从门缝漏出来,时有时无的,任乔过去开门看了一眼,转头交代吴阿姨哄一哄他,别让他再哭了。
司机在外面等,任乔早已经收拾好,没有多磨蹭,很快上了车。
吴阿姨不是不想哄,但是林君元受惊过度,乍到一个陌生地方,周围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怎么会不哭。
人没有办法了就会哭。委屈,难过,痛苦的时候,情绪累积到一定的程度,无能为力就只能哭。哭是一种自救,此刻也是无助的林君元的武器。
战战兢兢地在床边缩了一下午,嗓子都哭哑了,林君元终于精疲力竭,哭睡过去,睡着好一会儿,抽泣都还没完全止住,张着嘴一抽一抽的。但终归是个小孩子,肚皮袒露着,蜷累了的四肢也在翻了个身后展开伸在了床上。吴阿姨的好言好语无处可用,只能在他睡着之后帮着擦了擦眼泪,朝里面抱了抱,找了条薄毯盖上。
林君元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很久,暂时照顾他的吴阿姨对他一无所知,自然也没注意到他着凉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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