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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再次下沉（第1页）

今日，也就是她从娘家回去后的第二天，这天却不像前几天那样阳光灿烂，漫天的光彩尽收眼底，而是滴滴答答下起了小雨，再变为大雨或者说短时暴雨。也就是从几分钟前开始，天才稍微平静，变为小雨滴坠落，而她，也才可以稍加收拾，倚坐在沙发上，端一杯温水相伴。而就在一个小时前，她还在大雨里挣扎送孩子上学。走在路上，出发时小雨淅沥，突然就雷电交加，然后瓢泼大雨，她赶忙加快脚步，但因为随身携带的雨伞面积不够大，所以为了护好孩子，她已然成了半个落汤鸡。虽然已经多次提醒自己要坦然面对一切，就算这种突发的狼狈也不生气不怨天不尤人，但湿透了的半截裤腿，还有眼睁睁看着被淋的沾满泥水的新买的很喜欢的有点淑女的鞋子，甚至加上半湿的内衣，她又一次有点不能控制，很大的怨气冲出了心底，但很想发火，但，除了自己，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然后，她在心底默念了平静了一会，开始收拾自己，洗澡，换衣服，洗鞋子，等一切都忙完之后，便坐于沙发之上，想着自己放松一会也许情绪就会变好。就像很早看过的一句话，人只有把自己活好了，时刻照顾到自己内心的感受才会快乐，也只有自己快乐了才能照亮周围的一切。所以，她靠在那，放着舒服的一个人独处的音乐，觉得心都着地了好多。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静谧与闲适。突然，她觉得很特别，那个声音就像一股清流一样穿透她的心脏直达某个最深处。她快速朝手机屏幕看去，正在播放的是“适合一个人听的安静歌曲”SohieZelmani的Fade，不知为啥，明明如此打动的旋律却因为被看到的歌名Fade却让她顿时无法安静，往日的种种就像电影画面一样扑面袭来，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她抬起身子，双手一起扑下去离沙发不远的茶几上的所有东西，书，台历，孩子的绘本，笔，纸巾，等等。。。。。。然后抱头，大叫几声“啊”似乎所有的痛和纠缠都随着这样的嘶吼走了出来，从那个深深的黑到让人惧怕的洞里。。。。。。

可能，人的内心就像一片汪洋大海，在海底的最深处就越平静，而就在那最平静的地方，可能藏着最多的秘密，痛苦的，悲伤的，快乐的，不为人知的等等。而突然，当有一根捆子进去，搅动了本来无比平静的海面，底下的一些被撬乱，从此，便开始混沌，混乱，一发不可收拾！就在她嘶喊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又被深深地拉入了谷底，即使再用力也无法爬出去一样。就这样，脑袋就像孩子绘本里的roundabout一样疯狂地转着，突然，“啪”的一声，她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就像睡着了一样，可能这样就再也没了烦恼与痛苦。。。。。。

窗外，小雨依然滴滴答答，它们打落在窗户上的声音还是有点节奏的，听起来不快乐也不难过。墙上，钟表的秒针似乎转得很快，一眨眼就一圈，就如同那曾经让她无比无望又焦虑的孩子，一晃就长大了都上学了。她，躺在地上，那冰凉，生硬的地上，静静地舒服地睡去了。直到几个小时后，电话一直叮铃铃叮铃铃的响，她挣扎着身体，貌似哪里都很痛，揉着睁不开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伸了一下手想去够那个一直响的手机，可最终，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雨，继续下着；手机，还在响着。然后，又多了敲门声，急促又大声，最后，停了，门开了。原来是她的丈夫何小木，他一身工作服，有点脏乱，袖口着裤脚都带着泥巴，满脸汗水。冲进屋子，他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妻子，刚才是慌张急促，而此刻，瞬时变为脸色苍白，大惊失色，他顾不上自己的一身脏乱，直接抱起她，小跑出去，路边等了很久，终于叫到了一辆出租车，赶紧带她朝医院方向奔去。车上，除了她睡得死沉的静寂，还有他急促慌乱的呼吸声，对，还有死机师傅时不时从后视镜窥他们时发出的叹息声和看到何小木那样脏乱后散开的一点点鄙视的味道。他紧紧抱着她，虽然平时她一直骂他木讷，没出息，但此刻，看着紧紧握着她手的何小木，那湿透了的衣身，满脸汗水也许还夹杂了不为人知的泪水，不免让人感动与心疼。生活，也许真的很不容易，对所有人，更何况，对像他们这样经理条件一般，又“经历太多”的一类！他一直催着死机，让加速，快点，师傅虽然不知具体，但也看得出来一二，便很配合。直到到了医院门口，要下车时，但他却无法从口袋里拿出打车费，他慌张尴尬地翻遍了所有的衣服口袋，都空空如也。师傅像突然就明白了一样，看着他低头自责窘迫的样子，摆了一下手，说：“算了，走吧。。。。。。。”何小木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就一直低头道谢，地上，湿了一片，而只有他，直到那湿，是什么。。。。。。

他抱着昏睡的妻子一路从医院大门口跑到了门诊部，所有经过的人都呆呆地看着他们，指点着，议论着。最后，终于一切平静了。看着又一次躺在病床上的妻子，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已经到了不能说话的地步，只能看着，似乎大脑也停止了运转一样。后来，等医生看过，做了相关检查后，他被告知说“没关系的，她就是太累了，想让自己睡一会，不用紧张，等她自己睡醒就好了。”“那要多久？”何小木着急地问。“这个就不好说了，也许一会，也许明天后天也不一定。”，说完，医生走了，就剩下沉睡的她和不知该开心还是悲伤的他。他就那样坐在她的床边，傻傻呆呆但又透着一丝怜惜，看着那么安静的她。这些天他都在外面工作，因为生意不景气，工作压力很大，又要赚钱养家，所以他很少回家。尽管他经常睡前会很想念他的妻子还有那可爱的孩子，但怕他们一说话就会吵架或者说打电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就经常作罢。此刻，看着躺在那倍显瘦弱的妻子，颧骨突出的脸颊，他更是五谷杂陈，难受得难以形容，因为他知道，妻子是这个家的支柱，哪怕她经常发脾气，如果她倒下了，这个家就会很乱。这个理论，即使在她被病痛折磨的日子也是依然成立的。想到这，他不禁失声痛哭起来，头，埋在双腿间，双手捂着脸，嘶哑地哭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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