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你怎么了?」
他抚上我的脸颊,我发觉我早已泪流满面。
江兰辰临走前一遍又一遍跟我说对不起原来是这个意思。
顾宴清今日脸色难看的原因找到了。
他之所以和我说这些话,意图何在?
是想告诉我现在唯一能维持他生命的就只剩我了吗?
「陛下说他死了?」
我难得想从他嘴里追问个答案。
嘴上不着不急,心跳出卖了我的紧张。
「谁又知道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谁知道死的是不是他呢?」
那就好。
我在心里默默的补充道。
有侍卫匆匆来寻,打断了我和顾宴清的对话。
那人风尘仆仆,带来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江南水患已解决;另一个是江兰辰在回京的路上遭遇了悍匪,掉落悬崖尸骨无存。
侍卫说完,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心惊胆战。
我大概能猜到那人的心理,在众人眼里,江兰辰是顾宴清的宠臣。
宠臣去世,做君主的免不了伤心。
我看了一眼顾宴清的脸色,青红交加,唯独悲伤看不到。
他也猜到了江兰辰的身份?
「好,很好。」
他一挥手屏退了所有下人,屋子里只余我二人。
「棠棠。」
顾宴清念出来的名字遣倦柔情,万分眷恋。
「你说江大人真的死了吗?」
我摇了摇头。
他话锋一转,「此蛊也并非无药可解。」
我瞪圆了双眼,他看我的神情不似作伪,轻笑起来。
「我去年从西域秘本中得知,蛊虫认主,母蛊虽死,但下蛊之人用全身精血炼成的血丹同样能从根本上解毒,非但如此,血丹也能弥补血亏之人,令濒死之人重新焕发生机。」
震耳欲聋,脑袋嗡嗡响。
我听到了全身精血才能炼成血丹,那放血的人该有多痛?
江淮景啊,江淮景。
你可真傻。
我从来没说过怪你。
顾宴清依旧没走,像是今天要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
「棠棠,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说这话时盯着我的眼睛,眼神柔的快要溢出水来。
我却懒得与他多说一句。
都是千年的狐狸,何必再装大尾巴狼。
我再也不是那个能轻易被他骗的小女孩了。
我走回桌上。
默默写起了字。
听说练字能平心静气,顾宴清得不到回应终于走了。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一片片雪叶飘落下来,化为虚无。
漂亮的如此短暂。
江淮景。
冬天就要过去了,我还能等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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