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脸男抬起右手一根黑漆漆的锁链出现在了手中,锁链的另一头则是一团缓慢旋转的黑雾。
周霄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那团黑雾,随着黑雾的旋转,他感觉自已也在跟着转。
黑雾中好像有种吸力,周霄觉得自已好像要被吸进去。
“哗啦!”
锁链的响声惊醒了周霄,他一惊,才恢复意识。
白脸男拉扯着锁链,一团影子从黑雾中钻出。
刚开始影子没有形状,只是飘飘忽忽的一团。随后慢慢凝聚成人的轮廓,然后像上色般画出了头颅、躯干、四肢和衣物。
居然是他刚死半年的老爸——周有德!
周有德了套藏蓝色的团寿唐装,头上是同色锦帽,脚下也是同色布鞋,脖子被锁链锁住。
周霄大骇,这是周有德火化前穿的寿衣!
“周有德,你自已说吧!”白脸男盯着“周有德”说。
他的毫无起伏的声音并不凶狠,但周霄清楚的看到“周有德”打了个寒颤。
“小猴……”“周有德”一张口,周霄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四肢麻木。
小猴,是周霄出生时,老爸老妈看他皱皱巴巴的像只红皮猴子取的昵称,只有他们三人的时候,才这样叫。
眼前这个像被变魔术一样变出来的“周有德”竟然真的是他的老爸!
见鬼了!见鬼了!
周霄的脸“唰”地一下变得和白脸男一样白,就像死了三天的尸体。
见儿子害怕,周有德赶忙说:“小猴,别怕,爸爸不会害你的。”
“不会害我?你知不知道我和老妈现在过得什么日子?我辍学送外卖!老妈洗碗洗得手都烂了来还你欠的烂账!你说不会害我?”
听到儿子撕心裂肺的怒吼,周有德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呵呵,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家里房子卖了,你借过钱的亲戚天天来要账,爷爷奶奶也和我们断绝了关系……你就只有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
周霄的眼泪流了出来,但他没有哭出声。
周有德也后悔不已,发出“呜呜”的哭声,但眼中没有一滴眼泪流出。
鬼是没有眼泪的!
“小猴,我看见了,我在下面什么都知道。爸爸错了,不该失业了就跑去赌钱,害了咱们一家!”
周有德其实是个不错的父亲顾家爱妻,对儿子周霄爱护有加。可两年前他工作的公司倒闭失了业,年龄大了找工作一直不顺,被人带着染上了赌瘾。
赌桌上的大起大落让周有德失去了理智,强烈的刺激感让他欲罢不能,再加上有心人的教唆,他抱着逆风翻盘的想法到处借钱去赌。亲戚家借,朋友家借,高利贷也借……
等债主上门,家里的家具家电卖得一个不剩后,周有德才清醒过来。他到亲朋好友那里求人宽限还款时间,又卖了空置的房房还了部分给高利贷,去物流公司找了个搬运工的活挣钱还账。
可惜,在一次搬运时,被一辆倒车的大货车压死。
物流公司给工人买了保险赔了些钱,大货车车主也赔了钱,母子俩把剩下的唯一住房卖了,还了高利贷和部分亲朋的钱,剩下的债还有七十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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