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这件婚纱真的太适合你了!”镜子里的女孩皮肤白皙水嫩,鱼尾裙勾画出她迷人的腰线。妩媚又清纯,天鹅颈上的月牙项链依然不失光彩。过了这么多年,它始终没变。那是十八岁最好的象征。陪江辰月试了几个小时的婚纱,周予依旧精力充沛,不时给出建议,然后一直夸她。“太美了,就这件吧!”“我穿什么你都说好看。”江辰月撇撇嘴。“那我老婆好看还不让夸了?”他嘴角擒着笑,十八岁的轻狂一点都没变。江辰月也没害羞,而是大方的笑笑。“周太太,你这项链可真好看啊。”店员正给她整理婚纱。“嗯,这是十五岁时他送给我的。”“十年啦?这么久了还那么好看可真让人羡慕呢。”店员投来羡慕的目光。没有几个男人和周予一样试了几个小时婚纱还耐心的,她们在婚纱店工作对这是最清楚的。“闪耀了十年,照亮了我的整个青春。”江辰月咧着嘴温柔的笑着。江母也这时候走过来,拍拍林昭芯的肩膀,对她说:“芯芯,你不是伴娘吗?怎么不去试衣服啊。”“等你结婚啊,阿姨给你包个大红包。”林昭芯笑笑没有回答。“哎呀,妈,你怎么还催婚了?”江辰月换好衣服后走过来。“再说了,我们家芯芯长那么漂亮,追她的人可多了。”江辰月拉起林昭芯的手:“不舒服吗?”“很好看。”“我知道啦,谢谢哦,不过你长那么好看,当伴娘我还真怕抢我风头呢。”江辰月开着玩笑。今年是江辰月喜欢周予的第十年,他们终于要结婚了。车窗外,人流川流不息,霓虹灯闪烁着,照耀俞城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的婚礼准备在俞城办,六月十八号,江辰月的生日。江辰月每年的生日都是在端午节后的一个星期,阖家团圆良辰吉日。“月月,你之前是不是送过林昭芯一个手链。”周予手伸在车窗外,十字路口处的红灯依然很漫长。“对啊,好像是她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吧。”江辰月视线还停留在手机上。“你为什么要送她一个雏菊手链?”“雏菊?是雏菊吗?不是一个小太阳手链吗?”江辰月转过头,朝他笑,笑声里带着滋滋的电流声。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盯着江辰月。好像起雾了,车窗上变得模糊,女孩的脸庞不时被雾遮住,时隐时现。终于车流又继续前行,绿灯亮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样。五、六月份真的还会起雾吗?江辰月和周予虽然长年在江城生活,但是为了过年过节的时候回来小住,在江辰月家附近的一个小区买了房子。周予这些年为了照顾江辰月,手艺越来越适合她的胃。他和江辰月推着小推车在超市里买菜,周予对刚才车上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他不想去刨根问底,只要江辰月现在还站在他的身边就够了。他不贪心,他只是想一直和江辰月在一起。就这样,就很好。全世界他都可以放弃,唯有她,他私心的希望完完整整的拥有她。吃完饭的江辰月坐在落地窗前,窗外金碧辉煌又虚无缥缈,灯火装饰着整个俞城。她转过身,周予正看着她。她刚洗过的头发还没吹,水顺着天鹅颈往下流,白色雪纺睡裙被水润湿,露出白皙的皮肤,像天山的雪,纯洁无暇。睡裙不算长,但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剩下的留给人无限幻想。顺着腰线往下看,大腿根的颜色被他尽收眼底。还有锁骨下的大片留白,江辰月的睫毛上还有残留的小水滴,欲掉不掉。江辰月的“流氓”还没说出口,就被他一把拉过。他递给她一杯牛奶说:“补充补充体力。”然后将她按坐在床边,给她吹头发。江辰月的头发很软,发尾带着点天然卷。这会儿都在周予的大手上被把玩,热风吹过他手掌的缝隙,更加燥热了。他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江辰月刚把玻璃杯放下,就被周予扑倒在床上。“我照顾了你那么久,今天得报恩了吧?”他温热的气息吐入她的耳朵,痒痒的。这不是商量,他像一只猛兽攻占她。他顺着她的肩膀闻到了她身上山茶花的香味,和十八岁第一次接吻时一模一样。他又开始亲她,从脖子到锁骨再到肩膀……直到江辰月的喉咙干哑,无法出声,他才停止。最终是一夜无眠。折腾一夜,江辰月第二天起来果然不好受。她吃着三明治,心里却想着周予昨晚说的话。“江辰月,睡了就得负责,是你先勾引我的。”到底是谁先勾引谁的,还让她负责?算了,也不是负不起责,就给他收了吧。那些话,好像变成了小蒲公英,在她的身体里随处播撒着种子。生根发芽,肆意生长。“昨天休息好了吗?要不要再睡会。”周予神色淡然,就像之前每一个早晨一样。江辰月更气了,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嚣张。陈筱和林一白去年结的婚,孩子现在都出生了。“哎,你说他俩上学的时候天天斗,现在速度比谁都快。”江辰月打笑着出声。“怎么了?你要是也想快点,我也不介意。”周予又重新挑逗她。“滚,好好开车不行吗?”江辰月一见到小孩子就放不下来,一直逗她。陈筱看她这么喜欢小孩,就说:“喜欢自己生啊,哄别人的算什么。”“在努力了!”周予又向江辰月挑眉。“你的不就是我的?”江辰月怀疑他们是不是早有预谋,一唱一和的。林一白打完水进来,贱兮兮的说:“你们好事将近了啊,怎么还有时间来我这?”周予锤上他的胸口,说:“行了,记得来随份子钱。”“你可给我准备够了,我都随过两次了。”林一白转头和江辰月说话:“你看我们周总要结婚了天天跟花孔雀一样,开心的。”“你怎么都当爸爸了还一点没变啊?”江辰月回他。天色还早,从医院出来后,他们去了俞中。之前逢年过节回俞城,江辰月曾多次和周予提起想回俞中看看。周予嘴上答应,这么多年却一次也没回去过。周予是不想去的,他在逃避,因为那是梦开始的地方。他们去的时候正是学生吃晚饭的时间。大批学生蜂拥而出,成群结队的去食堂。江辰月透过他们,好像看到了她的过去。青春的记忆并没有被遗忘,它一直在延续着,从过去到现在。何其有幸,那个占满了她青春的人如今就要和她结婚了。那就让我们一直形影不离吧,直到山崩海啸,直到无法呼吸。希望到那时我这颗澎湃的心还能继续为你跳跃,血液还能一直为你沸腾。俞中的体育馆被翻修了几遍,崭新却陌生。但那些镌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是不会改变的,百日誓师的气球,他的演讲,还有每个晚自习笔记本上的告白。时间换了几轮,幸好身边依然是你。假使有一天,我在月光下转身,也能一眼瞧见你清澈的眸子。如同十八岁的那个夜晚一样。“周予哥,去我妈那吧。”“好。”一路无言……“你还记得那年圣诞我们拥抱的那条街吗?”“记得。”当时的拥抱现在依然记忆犹新,那样寒冷,冰冷刺骨。“去看看吧。”江辰月面无表情的说。“妈让我们快点回去吃饭。”周予也是这样平淡的开口。“六月啦。”她该走了。周予终于转过头,红着眼眶对她说:“再过几天我们就结婚了,再等等,好吗?”当年肆意张扬的少年,已变了模样。“好。”过了很久,江辰月才吐出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江辰月拉他去电玩城抓娃娃,和大学的每一个周末一样。一直以来都是周予抓,江辰月拍照,为他鼓气。江辰月很喜欢拍照,那些和周予在一起的合照她都洗下来了,然后贴在墙上。整整一面墙的合照,周围点缀的有小LED灯。晚上不开灯的时候,那面墙会发出暖暖的光,就像窗外的月光一样。这样就算是阴天没有月亮的时候,周予也不会感到孤寂了。她多想一直陪着他,像月光一样,永远不会熄灭。可是总会下雨吧,雾霾有时候会把她遮住。周予穷尽一生,也触摸不到他的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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