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教授:圣诞节快乐。我是齐娅拉·洛,今年也为您送上最诚挚的祝福。很遗憾今年没能在学校度过这个圣诞节,我在麻瓜界有些事要处理,所以不得不利用假期回去一趟。幸亏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在假期结束时我就能准时回到学校了。您今天应该也参加了圣诞宴会吧?前两年每一次我都在圣诞宴会上吃得很饱,想必今年的圣诞宴会也一样出色,我都有点怀念厨房出品的圣诞布丁了。可惜我这几天一直在坐火车,都没怎么吃到比较像样的食物。我现在在一个小村子里,今天村里也充满了圣诞的氛围,每户人家都在房前做了红绿银的圣诞色装饰,村里的酒馆门口竟然摆出了一个真松树做成的圣诞树。我路过的时候看到老板在门口扫雪,结果树上的积雪直接砸下来掉进他衣领里了,他在原地抖了半天。您见过下雪后的英国乡村吗?我之前没有见过,这几天的火车旅行对我来说很新鲜。我不能说自己对风景和旅行多感兴趣,实际上我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待在温暖舒适又熟悉的小空间里,但我也并不抗拒见识新的风景。越了解新的事物,人就会对世界的极限有更明晰的认识,也更能内省自己,时刻保持清醒与谦卑。这种话听起来有些拉文克劳,不过我觉得这是人人都应当知道的最朴素的道理,这样世界上就能少掉至少80%的蠢蛋了。下过雪的英国村庄看起来就像是我小时候在画片上看到的那样,百闻不如一见,我终于知道画片中稀稀拉拉的姜饼屋一样的小村子竟然不是画师想象出来的。不过村子好看是好看,走在没有人清扫的积雪道路上有些艰难。我只能再去临时买一双雪地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了才上路。就算如此,抵达目的地也花了比我预计更长的时间。我在目的地的房子里生了火,现在我就在一边烤火一边给你写这封信。冬天的时候地窖也很冷,但是在有壁炉的地方就会好上很多,希望您可以记得常在有壁炉的房间活动,对保护关节有好处。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发现周围有许多蛇被我升起来的火吸引出来了。它们似乎被温度迷惑,以为现在已经来到了春天。我看着它们向我游过来,呆头呆脑的,完全不知道在它们面前的我也只是另一个被冬天冻得僵硬的动物。春天没有来,它们的春天也不会来了,火光中只有死亡。天快黑了,我买了今天晚上的车票,等我把鞋子烤干之后就动身去火车站。这封信就写到这里,随信附上小汉格顿的松枝,愿它可以用自己的清香给您带来美好的心情。再次祝您圣诞快乐。——您忠实的,齐娅拉·洛”齐娅拉将信纸折好,将它仔细放进自己提前买的信封里。在她身后,熊熊火焰将冈特老宅烧得黑烟滚滚,仅剩的一面承重墙摇摇欲坠。硝烟味弥散不去,将信纸都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火.药味。齐娅拉没有去看那群向着火光缓慢爬行的蛇,她托着下巴,静静地望着在逐渐黑沉的天光中等待着火焰熄灭。几分钟后,最后那面墙也轰然倒塌。齐娅拉站起来,她抖抖已经被烤得暖烘烘的雪地靴,一边一个给自己套上,然后缓步走向温度依旧高得能将人烧伤的火场。一层透明的保护膜随着她不出声的念咒笼罩在她周身,齐娅拉面色平静,任由火焰舔舐她纤瘦的身体,炙烤她的面庞。蒸腾的热气扭曲了她的身影,她行走在地狱般的火场中,双目四下搜寻每一块格格不入的地板,就像是平静接受了命运被吞没于火焰的圣女,也像是没有任何多余情感、和火山岩浆伴生的红瞳恶魔。最终,齐娅拉在已经被炸得看不出任何生活痕迹的废墟一角发现了一块完好得特别诡异的地板。“找到你了。”她低语。滚滚的黑烟在齐娅拉面前升腾而起,五官模糊的蛇脸怪人扭曲地盘绕成一颗和她视线齐平的脑袋。齐娅拉望着它,它发出了嘶声的询问:“邓布利多怎么就派了你这个小女孩过来?”齐娅拉淡淡地说:“因为我一个就够了。”黑烟尖利地大笑起来,它在半空中被风越吹越大,黑烟缭绕,张牙舞爪似乎要将齐娅拉整个人都包裹进去。“你能有什么手段,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齐娅拉对着魂器摇了摇头。“要记得保持谦卑和谨慎,我以为你在漫长的生命里能学到这一点,但看起来并没有。”她从袖中露出魔杖杖尖,这柄从翻倒巷新得来的魔杖不太顺手,每次释放魔咒都有些用力过猛,但用在此时是已经相当足够了。面对狞笑轻蔑的黑烟,齐娅拉抬起手,自上而下地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长长的火痕。“二年级的时候从洛哈特手里要到禁书区签名非常容易,我攒了很多,其中一张就是为了你用出去的。但想找到记着这种魔法使用方法的书不太容易,学起来更不容易。说起来有些害臊,但我必须承认学了很久才学会,途中把我好几件衣服都点着了。”齐娅拉叹了口气,但她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稀有的、发自真心的笑容。显然,虽然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多少会让她感到快乐的事物,但“学会了某样很难的东西并能成功应用出来”属于全人类都能共情的满足。即使她学会的是黑魔法中也被归为极端邪恶的黑魔法。厉火!“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对,还请你多指正,毕竟你才是这方面的大师。”齐娅拉轻言细语,“但如果最后你死了,那就说明我已经将这个魔法掌握得足够好了。”赤红的火蛇对黑烟展露可怖的獠牙,站立在厉火之下的齐娅拉噙着微笑,好似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在寻求教导。在被吞噬成灰烬之前,魂器挣扎着厉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齐娅拉一歪头,看起来甚至有些无辜。“我只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精神病罢了。”“你是个疯子!”齐娅拉笑了起来:“对,当然可以这么说。”12月25日,小汉格顿的某处荒地发生了一起大火,原因不明,所幸没有任何人员伤亡。村民们为了庆祝圣诞喝了一晚上的酒,26日早上他们才发现仍然在冒烟的荒地。这处被大火烧掉的荒地上只有一个几十年前老流浪汉留下的棚屋,除了在白雪中扎眼的满地焦炭,就剩下从冬眠中反常醒来的许多死蛇。村民们把死蛇埋了,他们谁也没有去管已经成了废墟的棚屋。来年春天,这里将会重新长出嫩芽,所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都会被自然抹消。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新鲜的事情,小汉格顿发生在圣诞节的大火没有引起任何关注,整件事留下的唯一一点蛛丝马迹是齐娅拉的头发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点着了一小撮。不过这点光溜溜的小问题也很好被解决,齐娅拉在火苗蔓延开之前就迅速把自己那撮头发剪了,这导致她的发量看起来比原先要更稀薄一些——不过,英国人嘛,发量怎么稀薄都是可以理解的。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好像是在假期里天天熬夜学习导致大量脱发,在圣诞节假结束后,齐娅拉还是去了一趟校医室。庞弗雷夫人对学生们索要生发药水这种事情已经相当见怪不怪了——实际上还有教授来要过,具体是哪个她不说。庞弗雷夫人给了齐娅拉一瓶药水,原本还要嘱咐她一次喝几滴就足够,结果齐娅拉当着她的面把魔药一口气全喝了——然后她瞬间就像是被加了曼妥思的可乐一样开始向外疯狂生发。这速度令一直都能保持冷静的齐娅拉都慌了神,她捧着自己一直长到脚踝的头发语无伦次,问庞弗雷夫人能不能再给她一点儿减发药水,逗得庞弗雷夫人咯咯直笑。“你可以去理个发,把多出来的头发剪掉啊,亲爱的。”庞弗雷夫人说,“在霍格莫德有一家理发店,很多学生教授都喜欢上那儿去,我可以推荐给你。”齐娅拉尴尬地笑了一下:“我……我没有监护人签名的许可,去不了霍格莫德。”“真遗憾。”庞弗雷夫人摇摇头,“那就只能另外想想办法了……”半晌沉默后,她说:“要不,我给你剪?”齐娅拉:?斯内普下午来给医务室送新药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庞弗雷夫人给一个背对他坐着的长发拖地的女孩子披上一条手术用的绿色大消毒布巾,然后开始在她的器械盘里一通翻找,最后她找出来一把硕大的剪刀。“这、这是什么……?”那个女孩子用颤抖的声音问。过了半天斯内普才反应过来,这是齐娅拉的声音。庞弗雷夫人用这把大剪刀在齐娅拉头顶比比划划,温柔道:“这是用来剪肠子的剪刀,很锋利,一会儿很快就能给你剪完了,亲爱的。”齐娅拉:……?为什么是用来剪肠子的剪刀啊?!医务室没有什么其他正常一点的剪子了吗,剪纱布的那种也好啊!斯内普看到齐娅拉死死揪住了她自己校服袍子的下摆,整个人浑身紧绷,好像庞弗雷夫人要剪的不是她的头发而是她的动脉。“哦,我刚才都没注意到你进来。”庞弗雷夫人当然也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她转头,向斯内普打了一个招呼,“你把活血药剂带来了,西弗勒斯?多谢你,放在老地方就行。”在听到斯内普的名字时,齐娅拉在一瞬间感觉到血一齐涌到脑袋上,她的脸颊立刻变得滚烫,连头都不敢回了。斯内普把几瓶玻璃瓶放到门口的药柜上,顺口道:“我可以多问一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吗?”“我在给洛小姐剪头发,她刚才一口气喝了有些过量的生发药水。”庞弗雷夫人把齐娅拉的头发全部拢在手里,尝试着用大剪刀将它们都置于刀刃下方,“放轻松,马上就能结束了——你看,只需要一下!”手起刀落,长长的黑发瞬间落地,齐娅拉的头发恢复了原本齐耳的长度,也露出了她通红的耳朵和脖子。“这个长度可以吗,亲爱的?”庞弗雷夫人给齐娅拉递上一个小镜子,她在小镜子里看到自己红得像厉火一样的脸,还有在门边向她投来短暂一瞥,然后最终推门离去的斯内普。“可以……我觉得挺好的。”她小声说。看起来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都还是归于原轨,仿佛圣诞节的那场大火从来没有发生过。只有齐娅拉行李箱最角落里那个被她用小金属盒装起来的焦黑扭曲的戒指知道这个圣诞节究竟见证了什么样的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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