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我就知道,只有这样,才能逼你出来!”他笑了笑,容色苍白,看不出几分血色。
慕容芷一哽。
盯着他的脸,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自己是当笑好,还是当哭好。却是止不住的颤抖,忘了这路上到底有多少破绽,忘了一代帝王死了,怎么会真的不守陵,忘了为何没有坟墓,只有这棺材。
便匆匆掀开了这木棺!
她僵在原地,不知道眼下是该走好,还是不走好。
他却骤然自袖口抽出匕首,她未及反应,他便猛然一刀,插入自己的胸口!
她瞠目,怒吼:“南宫傲!你干什么?你疯了?”
她慌忙伸出手,去给他止血。
但那血岂可能止得住!
他攥住她的手,冰冷的声线嘶哑,道:“阿芷,我欠了南宫离一条命,如今我还给他。你原谅我好吗?”
“我……”慕容芷便当真是疯了。
见着他胸口的血,潺潺地往外流,咬牙道:“南宫傲,你……”
“阿芷,原谅我!”他抓着她的手,那双寒眸中,满是疼痛,面色却越发苍白,说话也渐失力气。
慕容芷飞快点头,见着那血怎么都止不住,那是穿胸的一刀,她泪如雨下:“我原谅你!我原谅你,只要你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我就原谅你!”
她仓惶将他从棺木里扯出来,抱在怀中,眼神四处看着,这里只有她和他,并没有旁人。她飞快起身,开口道:“你等着!你等着,我去找人来救你,你等着……我去找大夫!”
她刚起来。
他却抓住了她的手腕,呼吸已经清浅。
凝眸看着她,手攥得很紧:“别走!阿芷,我想你,很想你,很想很想……”
他躺在她怀里,胸前那一刀穿胸而过。
慕容芷的泪早已流了一脸,眼前都快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便是伸手擦了泪,立刻又流了出来。
越擦越多。
抱着他道:“我不走,我不走!只要你好起来,我不会走,再也不会走。再也不会离开你,还有,还有我们的孩子,是个儿子,眉眼很像你!他还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
是她。
是她不肯原谅他,是她要走,是她隐姓埋名,让他怎么都找不到,最终害死了他。
可,可她除了走,要怎么办,她怎能无视南宫离的死,怎能无视横在他们中间的裂痕?
但,如今他要死了……
她什么都不想再计较了,她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活着!
“我……我们的孩子?”他盯着她,那一刻那眼神很晶亮。
她疯狂的点头:“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南宫钰没碰我,孩子是你的,他如今已经三个月大了,会咿咿呀呀的叫了,你还没见过他,我不许你死,你听到了没有!”
“我……我……”他伸手,覆住她的脸。
为她擦干泪,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越擦越多。他也不想死,江山社稷已经托付给二皇兄,他们已经自由。他想陪着她,照顾她,想去看看他们的孩子。
可,他若不死,他就终究欠了南宫离一条命。
他就终究,得不到她的原谅。
“阿芷,照顾……照顾好自己,好好……好好活着……”他渐渐感觉到失去力气,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她哭着怒吼:“我不要!南宫傲,你起来,你不准死!”
他慢慢吸进去几口气,却也没有气再吐出来。扯了扯嘴角,开口道:“阿芷,你还爱我吗?”
“爱!爱!一直爱你的,从来没有停过!南宫傲,你起来,只要你活着,怎么样都没关系,你想当皇帝,我就好好做你的皇后,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南宫离的遗愿,也是希望我们好好的,你起来,你……”她惊慌地看着他。
而他原本触碰着她脸的手,慢慢地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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