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还想当征战将军!现在呢?”单朗拍开白尘,“做饭去!别影响我看书!”
“哦。”白尘郁闷,又有些好奇单朗在看什么书,谁知瞟了一眼就愣住,“你……你怎么……这……这种书,你也看?”
“书海浩瀚,学无止境。”单朗很严肃,见小活宝还懵着,只好进一步解说,“这是我二哥托人带给我的,之前我写信给他,说我喜欢上男子了,本意是扼灭他盼我生子的蠢想,谁知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做了一件靠谱的事,带了这书给我参悟学习,据说是我哥夫当年寻来送他的,我想着你在望春馆应该学过比这厉害的花样,所以不需要这书了,我一个人学习就行。”
白尘点头,心里有些难过,“我是不需要学这些东西,只是我该学什么呢?文武双全吗?对不起,我不会,一辈子都不会!”
单朗点头,挥手示意白尘去做饭,听白尘粗重喘息一阵,然后气冲冲去了厨房,单朗才在心里微微一笑,看来还得加把劲啊!小活宝从来不是乖巧小孩,从前迫于生存才装得乖顺又软善,现在跟他前面居然还装?刚才差点就激出他的真性子,可惜差了点火候,所以下次要再狠点,他要的不是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的白尘,而是要一个随性自如、喜怒随心的小活宝。
白尘在厨房里越想越气,虽然单朗没有嘲讽的意思,而且话丑理正,但是不能说得委婉点吗?人人都有不堪触及的隐痛,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便是再喜爱的人也不该随意揭疮,又或是凭着被人喜爱,便不在乎对方痛否,甚至随意伤害而肆无忌惮……
如果是旁人说了那样的话,他势必在心里记上一笔,来日一有机会必定奉还,偏偏是小狼哥哥伤人而不自知,他除了自我抚慰还能怎样?
白尘气闷,摆饭上桌时则换了轻快笑容,单朗依旧吃得心满意足,喝茶时闲闲道:“明日跟我去趟试剑庄,梅庄主两番至函,盛情难却。”
“双大哥出远门了,店里就叶安一个,我还是留下来陪他吧!”
“梅庄主要把他小女儿给我做妾,他曾有一子,被江湖神秘男子拐去后,自此痛恨男男之事,所以我打算带你同去,不用我拒绝,他也会死了嫁女的心,因此不是带你去玩,你是有用场的。”
“承蒙候爷看得起,可惜草民不堪重任,又或者候爷愿意出价几何,好叫草民陪演这出恶心他人的戏?”
白尘一脸戏谑,其实眼中含泪,单朗冷笑,“戏子无心,婊*子无情,你哪边都不靠谱!”
白尘咬唇半晌,突然扑上去捶打嘶吼,“你靠谱你就不会也说喜欢我!我虽自愿卖进那地方却是生计所迫,你现在才来嫌恶我早干什么去了?我就猜你是一时兴起才拿我玩玩,那就不要给我任何承诺,我凭你玩九年偿了欠你的我就走,你若不到九年就腻了我还赚了呢,省了跟你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生怕你一不高兴就撵了我,还亲自出手都嫌麻烦,直接扔给你媳妇去处理,以为我猜不到陆小姐的下场吗?乱杖击毙还算幸运,寻个由头卖到妓馆生不如死,从来官家黑暗、大户腌臜,草菅人命,猪狗不如!”
白尘一口气骂到这儿突然缄口,转身欲跑却被一把箍住,闭了眼等待责打,谁知等来唇上一袭温柔,然后是不轻不重一咬。
“骂得爽吧小活宝?”单朗低声笑,“那日撵了陆倩巧,我就知你心怀畏惧,这几日你也忐忑不安,但也可见你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甚至你对我的喜欢也有待评估,既非爱人更非家人,不是兄长亦非朋友,这是我从你的喜欢里得出的感觉,也很飘忽不定,那是因为你并不真正信赖我,我说了不喜欢揣人心思,但我很擅长,必要时,我也会虚与委蛇,换言之,你若不予我真诚,我便只能回以假面,哪怕你的喜欢再真,但我要的是爱人,是同甘共苦的家人,否则似你这般的角色,朱慧宝一人便可演尽,她甚至比你演得好,你只有一点强过她,你只要我的喜欢,但你疑心犯忌、患得患失,却想要我至真至诚的喜欢,白日梦也不合这样做啊小活宝!”
单朗轻拍白尘的脸颊,白尘羞愧无语,半晌才嗫嚅道:“不是不予你真诚,只是恶习难改,当年随管家一路逃命,五年颠沛流离,每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后好容易才在一处村落安定下来,但仍戒心提防,时刻准备奔逃,果然没安定上一年就必须离开,之后四年都未能安心一处,几经辗转才在堋州离乡暂居下来,因为只在那儿没见到缉拿我们的公文,却碰上了抓丁开矿的官兵,我去山里捡柴回来才知管家被抓去了,他们说要一百两才能免役放人,我只好卖进望春馆还预先支取九十两,这才有钱去换回管家,谁知他们还我一具尸体,管家是被他们活活打死的……”
白尘吸吸鼻子,冷冷笑道:“我不伤心,因为我已经想好了,他们的顶头上司喜欢去望春馆,我总有办法替管家报仇,所以我努力学馆里师父教的东西,我是所有新人里学得最快最好的,有人骂我天生贱货,往我饭里拌瓷碴割我一嘴的血,我跟他说没关系,几天后他就进了刑房再没出来,是我用花巧心思弄死了他,总之馆里欺负我的,妒嫉我的,伤害我的,我都阴谋算计了报复回去,对我好的我都记在心里,将来做了红牌,我会十倍报答,可惜我弄死的那人是护院的相好,他暗中使坏,我一觉醒来就跟馆里的一个红牌姑娘躺一张床上了,她受了怎样处罚我不知道,我则成了竞价小倌,醒了我的红牌梦,所以你说得对,我从来不懂真诚,现世便回报我一场又一场虚空,这样的我,凭什么叫人喜欢?又有什么资格喜欢人?”
白尘说到此处,唯剩自嘲的冷笑,单朗却赞赏般点头,“这才是真正的你,头脑聪明、心思活络、爱憎分明、外柔内刚,嗯,我喜欢,这样的小活宝,我喜欢!”
单朗郑重定论,唇边是满意的笑,白尘有些错愕,“你根本没好好听我说吧?我不是什么良善好人,我甚至背负人命,你说过谋人性命者多数以命相送……”
“你的确差点因此丧命,但我救了你,所以你的恶运早就终结,再说一遍,你有我,勿需多虑,做真正的你!”
白尘愕然一阵,眼中渐泛异彩,泪水却夺眶而出,多年隐忍的委屈喷涌干净,得神庇佑一般的幸福溢满心胸——小狼哥哥,谢谢你,之前的伪装,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白尘没去试剑庄,因为真正的他不想去,单朗也不强求,许了小活宝做真正的自己,便是许他意愿行事,再则昨晚的宵夜吃得爽,小活宝色香味俱全,唯一缺陷,不经吃,害他三个回合后不得不鸣金收兵,否则就得渡气救人,哼,还好意思说在那种地方学得最快最好,昏得快倒是真的,最好的话,应该通宵大战不懈气!
单朗暗里不满,嘴上温柔叮嘱白尘好好休息,然后扮得江湖游侠似的去了,白尘也有不满,真的是去回绝婚事,就该朝服出场,一律官威压人,不该投其所好似的江湖打扮,回绝得了才怪!
白尘撇嘴睡去,午饭时才悠悠醒来,听厨房有声响,疑心是贼,谁知是梅女侠在跟油锅作决斗,否则怎会一手拿锅铲,一手以锅盖作盾牌?
“你发什么呆?我好不容易才把菜放进去!你快帮我翻翻!”梅如月递着锅铲,眼睛则盯着锅里的菜。
白尘也看了一眼,挥挥手,“你慢慢弄吧!单朗喜欢会做饭的女子,别让他失望哦!”
白尘悠然回避,身后的战斗仍在继续,伴着梅女侠的惊呼尖叫,异常的悦耳动听。
白尘在后院找到单朗,单朗则找到了小兔,转手就递给白尘,白尘惊喜又心疼,小兔明显瘦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这下还跑不啦?现在知道世途险曲,人心险恶了吧?还能回来算你走运!”
白尘边骂边把小兔贴在脸上磨腻,单朗则把白尘抱在怀里摩挲,“饿了吧?我特意带人来做饭……”
“你根本是有意刁难,顺带变相回绝……”
“没有变相,我直接跟庄主说我有个同性爱侣,他不信,派他女儿来查证,只是这位梅小姐很偏执,你还睡着时我就领她看过了,她居然不介意,所以只好叫她做饭了,做不好的话,滚吧!”
单朗不是说笑,白尘却很奇怪,“那个庄主是你不能严辞回绝的人吗?”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他唯一的儿子跟了男人,他气得要杀子不然就自杀,他儿子请我从中说和,他很给面子,只是驱子出户便再不生事,因此我也不轻易驳他的面子,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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