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那晚的意外如同一根砍不掉的藤蔓长在那里,她当然希望这个荒唐的秘密永远不被发现,但每次陆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都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大概是心虚使然,究竟是天衣无缝还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不敢保证。
因而当江夫人派来送药的人追上陆府的车马时,令芙壮着胆子喊停了陆寅。
陆寅转头,只见弟妹一张芙蓉娇面半露在车帘边,眼神碰上他的,关切道:“大哥,雨水不洁,天气也越来越热,伤口若继续这么淋下去,往后许是会发脓的。”
秦嬷嬷没料到三少夫人直接命令车夫停下,也忙劝道:“大公子,上车吧,早些上药,免了耽搁日后处理公事。”
陆寅本依旧要拒绝,这点小伤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心情仍不算好,也不想与人多说话,更不想接受江月溪遣人送来的药。
但他微微迟疑了一下,心想日后家中内宅之事还要交给弟妹,若是在人前拂了她的面子,恐对她不利,因此终是没有拒绝。
“多谢弟妹。”马车内还有含珠,分坐在两侧也不算过分逾矩,陆寅垂眸,长睫敛下来,鼻梁上还缀着几点雨珠,往日里持重端肃的英俊面庞在此刻却有了些许惹人怜的味道。
令芙被自己心里冒出来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爱美之心人人有之,她虽然平日里总是打趣含珠看人只看脸,但必须承认,在看脸这件事上,她也是个肤浅之人。
她笑了笑,很是热心地将江夫人送来的药递给他:“大哥,早些涂上药吧,回府还有好一会儿呢。”
陆寅自然不愿意,那道伤口揭开上药,如同将母亲那番话再次曝露于天光之下,他微微凝眉,声音便也显得有些冷漠:“不必。”
令芙见好就收,算是把自己彻底和这件事彻底捆在了一起,在陆寅心里势必会留下一个疙瘩。
一路再无话,直到马车行到陆府门前,有家仆上前来迎,令芙携含珠下了马车,却不知方才夫兄早已抬起眼帘,静静看着她弯下腰探身出去时衣领间露出的那一段白净的玉颈,微微出神。
富贵人家的女儿,养得一身细腻白净的肌肤自然合情合理,极为常见。
但弟妹生的不仅仅是白皙,称得上是欺霜赛雪,冰肌玉骨,他本不该盯着弟弟的妻子仔细打量,那太过失礼。
但他仍记得在山上失控之下握住她手腕时那蓦然一怔的片刻失神。
他此前从未与年轻女子亲近过,也不曾观察过哪个女子也有如此白皙的肌肤。
惟有……惟见过那晚那个设计他的女子身上大片的莹白滑腻,竟和弟妹给他的感觉如此相像。
“大公子?”
车外小厮不见陆寅下来,小声疑惑道。
陆寅回过神来,眉头紧皱,正要下车,却看见车中角落里静静躺着一个被人遗忘的物件,低头拾起,才下了马车。
***
幸好已经入夏了,淋了一场雨,又在外奔忙了一日,昨晚喝完秦嬷嬷送来的姜汤令芙才睡下,第二日一早醒来,除了腿脚有些酸痛,人精神尚好,没有风寒起热。
成婚第三日按照规矩应当是新妇回门,但令芙是远嫁上京,有没有近亲长辈来送嫁,唯一自小一起长大的义兄柳慎也有事在身早早回了泉州。
即便回到法云寺那边的柳宅,也是空空荡荡,令芙便问过秦嬷嬷自己可否出门去收验柳家在京城的产业和铺子。
秦嬷嬷早就知道陆寅去柳家下聘时,已经答应了柳令芙嫁过来后依旧可以经商打理家业,自然不会阻拦。
可巧今日一早天便放晴了,令芙告诉含珠今日要出门,含珠还有不敢相信。
“娘子,大公子和老夫人真的许你继续管外边的产业?”
含珠一直担心这个,早在泉州时她便听说,上京高门大户之家规矩森严,眼高于顶,官宦之间更是自视甚高,标榜士农工商,以商人为最末。
令芙微微一笑,与她便往外走,边说道:“你没听说过吗,先帝时有两位宰相大人因一位家底丰厚的寡妇大打出手,闹到官家面前丢了官,宰相又如何,位极人臣都免不了眼馋黄白之物,嘴上说看不起,实则哪户高门的家业不是靠行商获利撑起来?”
含珠听得目瞪口呆,似乎想起了什么,抚掌道:“也是!我听闻皇后的妹妹高娘子也做生意呢……”
正说着,却见自家娘子脚步一顿,停在了木廊边。
令芙以为自己看错了,卧房与书房之间的那片花丛掩映的小园里,只见一男子赤膊练剑,手腕一转,便轻巧地挽了个剑花。
不是她那不熟的夫君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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