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泠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向后转身,看着眼前的女人,楚泠笑了,谢鸢还是这么年轻,和小时候一样。
楚泠抬起手试图触碰一下谢鸢,结果手直接从她的身体穿过。豆大的泪珠从他眼里流出来:为什么明明只是个幻境,还是触碰不到她。
“娘,”一声稚嫩的呼声传来,楚泠惊讶的转身,看见应该粉琢玉雕的孩子,或者是说十多年前的自己。
原本的玄绝涯早已经不复存在,场景化成了一个小村庄,那个村子太过熟悉,让楚泠忍不住的战栗:这是十多年前母亲和他隐居的村庄。
等到楚泠缓过神来,发现母亲已经抱起来小楚泠,嘴里面还念叨着:“你是不是又不听话了,王大婶可是和我说你打了他的孙子。”
“哼,他活该。”小楚泠撇了撇嘴,最后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啪,”小楚泠脑袋瓜子上挨了一下,“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打他!”
“我没有错。”小楚泠倔强地回到,然后挣开怀抱,跑远了。
这个真的不是他的错,尽管知道母亲听不见,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辩解,当初他打王大婶的孙子是因为那混蛋在背后到处说他母亲不守妇道,是个寡妇。
楚泠的出生是不被承认的,他的父亲楚崛是当时玄武世家下一任家主,他的母亲谢鸢是一个高官的女儿。看起来像是挺配的,但只有楚泠一个人知道,他的母亲是在死后被他那个所谓的父亲迎娶过门的。
而他只不过是楚崛中了媚药后一夜风流的结果。从始至终他的母亲都是无辜受害的人。那一夜她只是途经客栈,却丢失了清白,可是楚崛却被人带走。
就这么一次,谢鸢怀孕了,谢家是高门,自然不会留一个野种,但是外祖父还是很疼爱母亲的,他说只要谢鸢把他打掉,他可以既往不咎。
可是,没有,他的母亲,一辈子温温婉婉的女子,怀着孕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他知道他的母亲有多苦。
楚崛不是没有找过谢鸢,但是毕竟当年线索太少,再加上谢鸢躲在一个偏远的农村里,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就这样一直到楚泠五岁的时候,谢鸢病了,一病不起。
眼前的场景一换,小楚泠拿着几株草药跑回家,嘴里喊着:“娘亲,娘亲,泠儿找到草药了。”可是一打开门就看见很多人,其中一个俊郎挺拔的男子坐在床边。
这时候,楚崛已经是玄武世家的家主了。
所有人看到他都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少爷。”
那个男子没有动,眼里流露出一种愧疚,小楚泠和母亲相依为命,他早早的学会了察言观色。床上的母亲睡的恬静,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小楚泠手上的草药全部都掉到了地上,他扑倒床边哭喊:“娘亲,你看看泠儿呀,泠儿再也不闹了,我再也不和别人打架了,你别睡啊。”
楚崛没有出声,就这样一直让他哭着,一直哭着直到哭累了睡过去。
小楚泠醒过来就看见楚崛,他问:“你是谁?”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楚崛看着这个和自己有着六分相似的孩子,说到:“我是你父亲。”
小楚泠没有说话,他对于父亲这个词向往又排斥。
“你叫什么名字?”楚崛想了想问,他想知道这个和自己总共只有两面之缘的女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楚泠,楚河汉界的楚,泉水激石,泠泠作响的泠。”小楚泠回答道。
果然,她是知道的。这让他想起谢鸢走时说的话:“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我不想搅乱你的生活,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待……好好待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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