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冷饮店见面是江行舟故意的?”
“嗯。我能看穿那个老鬼的想法。他不想你去郑汲清的旅馆房间里单独与他相会。”
“神经病,这有什么重要的?”
田雨发现,杜衡何止可以从微表情洞悉人心,还能从故事里猜测人性,即便她的故事很克制叙述了自已和郑汲清的前史,但还是逃不过杜衡的法眼。她很成功地从这个流水账一般的故事里,捕捉到了三个人微妙的关系,觉察到江行舟对郑汲清的某种厌恶和警惕。
“这当然很重要。”
“怎么重要。”
“如果在他的旅馆,那么你打给江行舟的那个电话,就有可能被他看到号码,而找到位置。”
“你是这个意思?”
“那还能是什么别的意思?我才没工夫关心你的师生间苦情戏,多没意思。现在流行更刺激的套路,比如……同父异母兄妹之间的虐恋。”
“这么说,郑汲清没问题?”田雨赶紧引开话题,怕杜衡口无遮拦说出什么没羞没耻的话。
“谁说他没问题?也许就是那个冷饮店的电话,暴露了你们的位置。”
“是拨号被看到了?不可能,郑汲清离得很远。柜台上伙计也背对着我,我当时我觉得万无一失才拨的电话,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
“万无一失个屁。我问题你,国际饭店的分机号,是不是就是房间号?”
“是啊。但是,这有什么问题?”田雨说。
“你这些年,就没有想过一件事?如果日本人靠自已的情报找到黑杰克,为什么他们最先做的是偷偷打开你的房间门,而没有直扑那个美国人的房间?”
“这很奇怪吗?”杜衡一语点醒了田雨,她思忖了几年,也发现这是一个疑点,确实蹊跷。日本人明显是直奔自已来的。是自已先开的枪,隔壁江行舟听到枪声,误判外面情况才开的枪,这才暴露了1504里的交易。
“就是说,并不是黑杰克暴露了行踪。如果日本人知道他的位置,一定先去他的1504号房间。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是你和江行舟出了问题。”
“但是,我们租的这间房间,没第三个人知道。”
“有可能是江行舟离开的那个上午,就是他去找平面图时泄露的,也可能是你,你找郑汲清的过程中。也许就是在冷饮店柜台上伙计,他虽然背对着你,但是他可能听到了1506这个分机号,所以……”
“但是……但是那只是一个四位数字而已,即便听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啊,真是笨的要死了。1506、1506。你念几遍再想想?上海有15楼的房子有几栋?”
田雨一脸惊讶,她意识到杜衡的推理好像是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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