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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揽月不知道的是,我喜欢看电影,但却不喜欢去电影院。
有一回,霍家的管家忙不过来,央我把牛奶送去霍明韫的书房。
管家年龄很大了,一头稀稀疏疏的白发,总是满脸严肃的面孔在面对我时却很和蔼。
管家笑嘻嘻道:“太太,你不知道,少爷小的时候每晚都要喝杯牛奶,现在少爷长大了,这个习惯也没有变过。”
我看着管家笑嘻嘻的模样,不懂管家为什么要把霍明韫的私事讲给我听。
但我也只能木愣愣地接过管家手中的牛奶杯,像是如临大敌一般地敲响了霍明韫的书房。
其实我很害怕霍明韫,像他这样天生矜贵、天之骄子的人,本是我一生高不可攀的存在。
完成任务后,我低垂着头,胆战心惊地跑了出来,迎面却撞上了面色温和的霍家管家。
管家强硬地把两张电影票塞到了我的手中,说是谢礼。
他语重心长道:“年轻人还是要多出去走一走才好,太太要是感兴趣的话,明天和少爷一起去看电影吧。”
我咬着唇,推脱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本打定主意不去,可最先提起这件事的却是霍明韫。
他放下茶杯,像是随意地开口说道:“今天下午的工作我已经推掉了。”
我愣愣地抬头看他,不知所措。
他凉凉地瞥了我一眼:“管家说,今天下午要陪你去看一场电影。”
我顿时僵在座位上,手足无措,嘴唇一张一翕,可对上霍明韫那张平淡无波的脸,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只得无措地点了点头。
可到了电影院,我却被吓得捂着耳朵紧闭着双眼。
霍明韫蹙着眉,把我抱进怀里:“江知鸢,你怎么了?”
我把头缩进他的怀中,攥着他的衣角战栗地说道:“好吵,好亮,我......不想待在这。”
霍明韫什么也没问,轻声道了句:“好,我带你走。”
离开电影院的那刻,我才仿佛活了过来。
但看着明朗的天,心中却忍不住自嘲一笑。
原来住了十多年阴暗无声的小黑屋,我已经适应不了光的存在。
滚烫的泪珠落在了手背上,烫得我抽回了思绪。
我摸了摸脸,不知何时,我已经满脸泪珠,心脏酸酸胀胀,难受得要命。
在一刻我才忽然发现。
我真的很喜欢霍家。
喜欢明亮舒适的房间,喜欢窗外那一片触目可及的鲜花,喜欢每一个对我一板一眼的霍家人,喜欢对我没那么在意也没那么忽视的霍明韫。
可管家因为年龄太大,今年已经退休回乡下养老了。
霍家的工作人员,等江揽月彻底坐稳霍太太的位置后,应该会亲自着手换掉一批。
而霍明韫,他都不知道我已经死了,他也不知道面前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我。
在意识到我失去了什么之后,心突然在这一刻突然疼得要命。
我死的时候,心脏都没有疼得像如今这般撕心裂肺。
我看见霍明韫慢慢走进江揽月,然后向她伸出了手。
我闭上了泪花闪烁的双眼,气鼓鼓地鼓起了腮帮子。
果然,霍明韫还是察觉不到我和她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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