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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节 公墓（第2页）

可是那毕竟是传说，死人复活一说在当今社会也是件不科学的事。周奇摇摇头，没有理会老吴瞎说。这时周奇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一接听，心猛地跳了一下。

——堂妹周玲不见了。

家里婶婶打来电话，说周玲昨晚出去玩，整晚都没有回来，打电话给学校、朋友都说没有见过。二老又联合邻居在镇上找了个遍，还是没有结果，这才给周奇打来了电话。

周奇正思索那丫头可能去的地方，警员刚好调来失踪墓碑的坟主姓名，周奇接过一看，不由心里一慌，出事的12座坟墓当中，有一个叫陈浩的人尤为熟悉，周奇记得这个陈浩是堂妹周玲的同学，前段时间才因心脏病发死亡，而且还是和追捕珠宝劫匪同一天。

周奇立马转身扯着老吴的衣领问道：「昨晚你是踩着什么滑倒的总知道吧？」

老吴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忙说：「知道！是部手机，都交给警官了。」说完老吴指了指身后的警员。警员马上递上一个证物袋，周奇一看袋子里那部被踩碎的手机，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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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周玲的手机。

这时周奇无意中发现人群有张熟悉的脸孔，神情紧张地看着现场，一看见周奇发现了自己就逃。周奇几个箭步冲上前，拨开人群一下追上把对方拉住。周奇就认得他，眼前那个高中生正是周玲的同学小康，陈浩的葬礼上小康也出现过。而且他还是本案另一个失踪者老康的儿子。周奇马上意识到手中抓住的是案子的关键人物，不敢放松半点，反而抓得更严实了。

周奇马上把小康带到值班室进行试探，然而那小子半饷不出声，折腾了好一会儿，周奇看问不出个所以然，但心里又肯定对方隐瞒了一些事情，于是决定放长线，先让他回家，一边观察再作打算。

那天夜里，为了监守现场保护证据，周奇和一名同事留下守夜。他们坐在一棵树下，时间一长不由打起瞌睡。突然，周奇听到远处响起一些声音，马上睁眼警觉起来。只见一个人影摸黑走到陈浩的坟墓前，鬼鬼祟祟拿着铁铲在陈浩的墓里挖着。周奇屏住呼吸，让同事从另一边包抄，自己则蹑手蹑脚绕了个弯从那人背后靠近，一把从后拦腰将对方抱住。

周奇发现身下竟然是小康那小子，揪着就往老吴的值班室走去。小康吓得神智还没有恢复正常，说话口齿不清，语无伦次，竟然说是老爷子不见了，自己是想到现场找找线索。

周奇知道是假话，心想那坟里都一定有名堂。于是从储物柜操起一把铁铲就往门外走去。老吴和警员跟着周奇就往坡上跑。刚到陈浩坟前，周奇举起铁锹就要挖土，老吴和警员见状，立马从两边把周奇双手夹住。老吴更是吓得够呛，声音都变了：「你这是要干嘛？不怕遭天谴啊？」周奇哪里相信这种说法，还要使力，但手臂被夹得紧紧的，一旁的警员也在劝阻。周奇看看警员的脸，意识到自己身为队长的失态，放下铁铲，渐渐冷静下来。

大家都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纷纷表示站在周奇的立场也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和行为，可是这坟墓不是说想挖就挖，如果没有确凿证据，无法以案件名义勒令开坟。即使政府法令允许，还得和家属交待清楚，必须另想办法。周奇霎时变得一筹莫展。

这时兜里一阵震动，周奇掏出手机，眼神一亮，按下了接听——珠宝抢劫案主脑醒了！

4

第二天一早，周奇带着一队人马回到公墓，老吴一看那阵势，像是又要挖坟，紧紧跟在队伍后头，一边想要喊停周奇。没想到周奇出示了一张法令，说是经查证，确定这坟里埋有重大盗窃案的赃物，必须挖坟取证，上面还附有家属们的签名作为同意开坟的证明，老吴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乖乖站到了一旁。

不消10分钟坟就挖开了。坑里除了一个骨灰盅，空空如也。其他墓也陆续挖开，可是没有一点异常的地方。周奇转头看着扣押在场的小康，对方一幅难以置信的样子，异常惊讶。

周奇确信他知道些什么，连忙抓着小康肩膀问清缘由。小康依然看着空荡荡的土坑，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见了……」周奇还要追问，只听见身后的人群和警员一阵惊叫。他转身朝大家的视线望去，刚才挖开的陈浩坟里，一边的土壁慢慢渗出红色，范围逐渐在扩大。周奇一看，那隔壁是一座未开的坟。他二话不说，拿起铁铲就往坑里跳。

这时老吴吓坏了，拦腰抱住周奇，一边叫道：「周队，不能挖，那是镇上的大人物！没有家属同意不能挖啊！」周奇大喊一声「抓走！」一旁的警员冲上前把老吴扯了开去。

周奇几铲子下去，土壁决了个大口，一滩泥水伴着血红的液体漫了周奇一脚。随着血泥水一起涌出的是两具尸体，卡在土壁的崩口处，透过崩口还能看见隔壁坟墓里堆着好几块墓碑石。人间蒸发的两人和12块墓碑石同时出现了。

周奇看到尸体的脸的时候，脑袋嗡的一声，僵在了原地。那具娇小的尸体，就是自己的堂妹周玲，而另一具则是公墓管理员老康。两具尸体依然瞪圆着眼睛，仿佛还有生命一样。

前一天周奇到达医院病房时，也是这样的景象。醒来的劫匪躺在床上，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只有旁边实时测量心率的仪器，和氧气罩上聚了又散的雾气提示他还活着。医生说劫匪在车祸事故中重伤了头部，或许今后都只能是个植物人。

周奇问劫匪的记忆是否还在，医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现在病人连眼珠都无法活动，即使记忆完整，也没有办法表达出来。周奇低头，目光恰好落在胸前的警徽上，立马移开。连续两个案件注定要僵死在手上，他没有面目直视那个徽章。

「理论上其实是可以表达出来的，不过没有尝试过，成功率无法预测。」旁边经过的一群人中传出这么个声音。说话的是前来开交流会的心理咨询师，不仅周奇，连他身边那几个穿白袍的脑科主任医师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表情很快退却下去，因为大家都意识到，那当中涉及的不仅仅是方法，也不仅仅是破案和医学研究，而是牵扯到人权问题。即使对方是劫匪，但终归有权利选择是否同意实验，即使本人无法表达，也得像开坟一样，要看死者家属意愿。

公安局和医院迅速开了个会，最后决定由周奇、脑科主任和心理咨询师组成实验小组，向劫匪家属解释实验的重要性，加上减刑作为条件争取家属的理解和支持。尽管减刑对植物人来说并没有太大意义，但家属还是在协议上签了字，说是为劫匪犯下的恶赎罪。

所有手续流程办妥，已是晚上10点。咨询师摆弄完类似测谎仪的机器，把几个连接仪器的探测贴固定在周奇头上几个位置，试验般地说了几句话：

「你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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