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娜提到父亲曾经写信略微透露过这些麻烦事。
“唉,他不会说的,是吧?”波莉说,“不会对你说的。”
波莉说,两座房子的保养成了一场持续不断的噩梦。他们都应该搬到一座房子里,卖掉另一座,但是现在祖母退休了,整日找波莉母亲的茬儿,洛娜的父亲无法忍受同时和她们两个一起生活。波莉一直想离开,不再回去,但是没有她,他们该怎么办呢?
“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洛娜说。给波莉提建议让她感觉怪怪的。
“哦,那是当然,”波莉说,“诸事皆顺时我就该走的,我想我本应该那么做。但什么时候是诸事皆顺的时候呢?我不记得情况有过好转。另一方面,我也要留下来看着你毕业。”
洛娜以遗憾和想提供帮助的语气说话,但拒绝停下手头的活去肯定波莉的信息的价值。她接受了这个信息,仿佛它和她认识和喜欢的什么人有关,而她本人是不为之负责的。她想到父亲晚上躺在沙发上,忍受他不愿意承认的痛苦;比阿特丽斯姑妈在隔壁哭泣,担心别人会说她什么,害怕他们在背地里嘲笑她,在墙上写有关她的事情,因为去教堂时露出了肩带而哭泣。想到家让洛娜痛苦,但是她忍不住想是波莉在敲打她,试图让她屈服,把她包裹在某种熟悉的痛苦中。她一定不会屈服的。
看看你,看看你的生活。你的不锈钢水池。你那建筑工艺杰出的房子。
“如果我现在离开,我会太过内疚,”波莉说,“我忍受不了。离开他们我会太过内疚。”
当然,有些人从来不感到内疚。有些人从来就没感觉。
“你的故事真惨。”布伦登说。他们并排躺在黑暗中。
“是她想象的。”洛娜说。
“记住,我们不是百万富翁。”
洛娜吃了一惊。“她不是想要钱。”
“不是吗?”
“她告诉我这些不是那个目的。”
“别太肯定。”
她僵直地躺着,没有回答。接着她想起一件事,可能会让他心情好一些。
“她只待两个星期。”
这回轮到他保持沉默了。
“你不觉得她好看吗?”
“不觉得。”
她想说波莉给她做了结婚礼服。她本打算穿着海军蓝的西装结婚。婚礼前几天,波莉说:“这不行。”随后她拿出自己高中的晚礼服(在舞会上,波莉总是比洛娜更受欢迎),她镶了白色花边,缝了白色的蕾丝袖子。她说,新娘子没有袖子可不行。
但是他会在乎这些吗?
莱昂尼离开好几天了。他父亲退休了,莱昂尼帮他把东西从落基山脉的镇上搬到了温哥华岛。波莉到达的第二天,洛娜收到他的信。不是诗—是一封真正的信,虽然很短。
我梦见我用自行车带着你。我们骑得很快。你似乎并不害怕,尽管你本应该会害怕。我们不要用受召唤来解释这件事。
布伦登很早就走了。他在暑假班教课,他说他去食堂吃早餐。他刚一离开,波莉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她穿着便裤而不是荷叶边的裙子,她一直在微笑,好像是被自己的一个笑话逗乐了。她一直低着头,回避洛娜的目光。
“我最好出去看看温哥华的风景,”她说,“看来我很可能不会再来了。”
洛娜在地图上标了一些地方,告诉她方向,说抱歉不能陪她去了,出行带孩子很麻烦,得不偿失。
“噢,不用了。我没指望你陪我。我来这里不是想要一直麻烦你的。”
伊丽莎白感觉到气氛有些紧张。她说:“为什么我们是麻烦?”
洛娜提早让丹尼尔打了个盹,等他醒来时,把他放在手推车里,告诉伊丽莎白说要去游乐场。她选择的游乐场不在附近的公园,而是在山坡下,靠近莱昂尼住的那条街。洛娜知道他的地址,尽管她从来没有见过那座房子。她知道是座房子,而不是公寓楼。他住楼上的一个房间。
没过多久她就到了—回程的时间无疑要久一些,因为要推车上坡。她来过北温哥华的老城区,这里的房子要小一些,地基也窄。莱昂尼住的房子门铃边有他的名字,另一个门铃旁,是B.哈钦森的名字。她知道哈钦森太太是房东。她按了门铃。
“我知道莱昂尼不在。很抱歉打扰您,”她说,“不过我借了书给他,是图书馆的,现在到期了,我能不能到他的房间看看能否找到。”
房东说:“噢。”她是个老太太,头上裹着印花围巾,脸上有些大黑斑。
“我丈夫和我跟莱昂尼是好朋友。我丈夫是他大学时的教授。”
“教授”这个词总是有用的。洛娜拿到了钥匙。她把手推车停放在树荫下,告诉伊丽莎白等着,看着弟弟。
“没有游乐场。”伊丽莎白说。
“我跑上去就下来。很快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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