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奥尼伯爵家最小的公子,路易心肠不坏,他性格绵软好通融,还未入世俗,脾性简单,拥有小孩独有的天真与仁善。
“好吧那,不过你可不要跟别人说是我放的行哈。”
“没问题,好兄弟,过几天我请你吃松露奶糕。”
“那好,我们可以一起去森林里刨。”路易大手一挥,发号施令,“给他们两个放行。”
丘比对柏西得意洋洋挤眼,意思很明显,“看,我有用吧!”
柏西不想搭理旁边这只骄傲的小公鸡,并没有吭声。
路障缓缓移开,两人重新翻身上马,马儿喜悦地发出嘹亮嘶鸣,就在这时。
轰!
一柄巨剑直直落下,凭空而来霸道蛮横的威压,柏西眼疾手快拽紧马缰绳躲避,地面瞬间四分五裂,砸开一个硕大天坑。
一名披盔戴甲的战士从天而降,将剑从坑里拿起,从那遮挡的密不透风的银色头盔里发出的,却是个女声。
“怎么回来了,柏西。”女战士双臂环胸,倚靠在一人多高的巨剑光面上,肯定的语气。
“我有要急事想面见王,布瑞哈妮娅,开城门,放我们一程吧。”
名为布瑞哈妮娅的女战士摇头,“你已经不是鸢尾铁卫队长了,没资格发号施令,现在要想进城先跟我比试一番再说。”
“不行,我们赶时间呀。”丘比在一旁焦躁不安,连连摇头,再这么拖下去,万一女爵脾气不定真把阿折送到竞技场上自生自灭呢。
“布瑞哈妮娅,我们曾经在战场并肩作战过,也曾把性命互相交托过,我没时间跟你动手,也不会跟你拔剑相向的。”
柏西试图婉言拒绝,他无奈地望着这位浑身披钢挂甲捂得密不透风的昔日战友,布瑞哈妮娅曾是自己的下属,她性子率直刚正不阿,是鸢尾铁卫队里唯一的女吸血鬼,也是唯一没有骑士头衔的鸢尾铁卫。
暮城千年来从没有过女骑士,也不会册封女骑,世俗的观念普遍认为,在生育子嗣后,女性吸血鬼的战力都会大打折扣,很难恢复如初,而且她们还会在有生育意念时频繁来月经,当权者认为行军打仗途中这是个极大麻烦,民众们一代代洗脑,一代代驯化,女吸血鬼们都纷纷去做优雅淑女了,这也是女战士稀少的主要原因。
柏西看不到她头盔下的表情,却知晓她的性情,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不通情理的,虽然自己不愿跟她动手,但如果只能以此方式放行,那只能一试了。
“慢着。”柏西正要拔剑,丘比这时候蹦了出来。
“这位姐姐,布姐,我很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了,你的威名治小孩哭特别管用!我哥走后,你难道不是新的鸢尾铁卫队长么?”
“是啊,在我离开后,我以为你会成为新的铁卫队长,布瑞哈妮娅,你是天生的战士,没有谁比你更有资格。”柏西借着丘比这阴声别调,趁机旁敲侧击,余光瞥了眼丘比,你小子,竟然还懂得挑拨离间了。
“我既不是骑士,也不是男人,怎么可能当选铁卫队长。”头盔里发出一声沉闷冷哼,布瑞哈妮娅似在自嘲,几年前她参加过鸢尾铁卫的队长竞争,失败后,被调派到这鸟不拉屎的荒远小镇来,感到既讽刺又无望。
她忽然冲一旁耍木棍的路易呵斥道,“路易,下次再这么乱放行,你该长脑子了。”
“什么意思啊?”路易挠头不解。
“把你头砍了让你再长新的。”
砍头是真的,长不长新的么,这可就难说了。
路易一阵胆寒,可怜兮兮地把头盔重新带上,把脑袋缩进去,依然还是止不住后怕哆嗦。
太可怕了啊,这个女吸血鬼。
“柏西,我不能违背规则,但如果是你的话……我尊敬你,我的前队长。”
布瑞哈妮娅摘下头盔,露出棕黄色的利落短发,下垂的冰蓝色眼睛,那细腻紧致的黑咖色皮肤,在阳光下透明到近乎不带色彩的冷钢色轮廓。
她眨了眨那双纯粹的眼睛,说,“也许我们适合改天比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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