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信息可以作证,她一直知道我在对面。」
我保存着简单发给我的每一条信息。
有一条我从不敢再翻看,却清晰地印在记忆中:
【李维,最近好吗?想和你分享一个消息,也许你已经听说了吧,我恋爱了……】
那天下了班,我在拳馆训练至深夜,试图让肉体的伤痛淹没内心的缺口。
从拳馆出来后,我回复她:
【今天很忙,刚看到。祝福你!】
很忙!一个烂透的理由,却可以带给人麻木。
从那天起,我放任一种生存狂式的危机感占据自己整个身心——只要了解百年前的那场灭世核战,这便不难做到。
我终日忙碌于义体研发工作,用义体技术改造自己,练习拳击和枪械,从各种渠道淘换科技装备。
我能一眼看清近地轨道卫星,却再懒得正视自己的内心。
「那么周五晚上,你们去了哪?」
「海边。」
周五的夜晚,我和简单漫步于海滩。
远离城市中心的耀眼霓虹,四周也没了浮空车的不时轰鸣。
「你觉得我会做傻事?」
走了很久,简单才说第一句话。
「理性上不这样认为,但还是担心。」
「不用担心,我承认很伤心,每天都哭。」
她的眼睛带着些许未消的红肿。
「今天没怎么哭,但也只是哭累了。」
「我就是担心你太过伤心。」
「我爱他!现在他死了!我做不到不伤心!」
她冲我大喊。
「对不起,但我喊出来会觉得好受一些,我哭累了,但还是难过,我只想喊出来。」
「我理解,我理解,没关系,喊出来吧。」
我看到简单脸上又挂满泪水,她继续轻声哭了很久,才渐渐止住。
「李维,不用担心我,我很难过,这种感觉不会轻易消散。但我难过,我会哭,正是因为我依然热爱着生活。」
她顿了顿,又说道:
「我也只会更努力地生活,带着对他的回忆。」
她停下来,闭上眼,迎着海风张开双臂,我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的呼吸渐渐均匀起来。
「你知道吗,有几次我想坐在阳台上哭,觉得这样会好受一些,但我看到你在对面,就只好趴在床上哭了。」
我尴尬地笑笑。
「我需要一点独自疗伤的空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永远不会拒绝和嫌弃你的关心,但我想独处一段时间。」
「嗯,我懂。」
「所以,待会送我到纪念碑大街,我想自己走回家,你今晚也早点休息。」
「所以,你在纪念碑大街送她下车了?」
「是。」
「那这又怎么解释?」
猎狗把平板转向我,上面显示着那条从我公寓被搜出,满是血迹的连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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