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想要变强,唯有变强,才能接下更高级别的任务,赚更多的钱,更好地保护我爱的人。
何时发觉了自己对小花的心意,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第一次感受到名为吃醋的情绪,是在一次醉酒后,小花向我讲述起她心目中的大英雄,那位从天而降的白衣侠客。
说实话,我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小花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但是,嫉妒,还是在我的心底四处蔓延。小花谈论起他时,脸上那种仰慕而又崇拜的表情,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
在无数次任务中,我于暗处窥探着他人的人生,看遍世间的悲欢离合,早已明白了什么叫作因爱生恨、什么叫作爱而不得。我不敢向小花表达我的爱意,我怕,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
所以,当她误以为我喜欢师姐时,我没有否认。傻小花,她永远不会明白,那一刻的脸红心跳,全是因她而起。
于他人而言,或许在小花自己眼里,她只是路边一朵不起眼的野花;但是,对我而言,她却是生命中一整个春天。
当我从宗主那里得知,只需要完成一道「天」字令任务就能恢复自由身时,我毫不犹豫地接下了它。小花的赎身金我早已攒够,一旦完成任务,我就能带她离开。
小花的性子,似乎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但是,我知道,她并不愿意杀戮。她能故作轻松地安慰师姐,在阿文师兄的故事里寻找乐趣,在每一道菜中隐藏自己的愁绪,可她骗不过我。
我在她生辰那天告诉了她这个消息,她如我所料地生气了。我坦白了我未来的打算,又将师姐作为幌子。我知道,如果是单纯为了她,小花或许不会轻易放过;但如果是为了我,她一定会答应。
小花,就是这样一个人。
出发那一天,她来送我,我轻松地和她说笑。她发现了我的情书,又以此「威胁」我按时回来。她不知道,那是写给她的。如果我没有回来,那将是我的诀别信。
我原本以为那次任务的主要难度在于保卫工作的严密;毕竟,我要杀的人,身份高贵。但是,当我潜伏很久,终于找到他出宫的机会时,却发现,此人的武功,竟不在我之下。
我与他苦战许久,互有损伤,直至增援他的人到来。我自知当日决计杀不了他,只能且战且退。
任务失败,我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后果。但是,在我赶回宗门,再次看到小花熟悉的面容时,我突然觉得,前路虽险,何所畏惧?
大概上天终于决定帮我一次。不知为何,那人竟然下落不明,我也因此只需要赔偿损失金即可。
那日,当小花把银票拍在我桌上时,跟我讲到与白衣侠客重逢的故事,我习惯性地跟她玩笑,却眼睁睁看着她倒在了我的面前。
巨大的恐慌淹没了我,这种恐惧,不曾在以往的任何一次任务中出现过。
我守在小花的床头,后悔自己为什么如此粗心,她每次以各种名义遮掩,我居然从来不曾看出来过。
她醒了,却满口不提自己的病情,反而处处提及我对师姐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喜欢。我觉得,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她误会下去了。
我向她解释,她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准备找个借口出门,却听到她的声音,如同我第一次见到她时,轻声的,却直击人心。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自己深深爱着的那个人,也同样爱着你。
依照挽卿师姐所言,小花的病被顺利地治好了。
当我再次与那个任务目标,同时也是我媳妇儿的年少偶像相见时,我的心中只剩下了感激,当然,还有愧疚。虽然当日我不曾杀了他,但是到底因为我,加之他手下的背叛,差点令他失去性命。
我问他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他微笑着,脸上又露出与他鏖战时那种惺惺相惜的表情。我的武功,确实能为他扫清不少障碍。与他对谈中,我感觉到,他与他的父亲,似乎并不是一种人。
往后几年的事实证明,我的感觉非常正确,从街上越来越少的乞丐数量和宗门越来越差的生意可以看出。
小花如愿以偿开了一家小饭馆,生意红火,宾客盈门。
又是一年她的生辰,我听从阿文师兄的建议,精心准备了一场盛大的焰火,她却给了我更大的惊喜。
那是在人生的前七年里,我不曾设想过的好运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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